小姑娘又想了一会儿,说:“(我生病的时候如果爸爸妈妈陪在身边,我会好受很多。)”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会越来越糟糕,)”小女孩捂了捂自己的心口,“(难过的时候就像心脏上长了双会流泪的眼睛,我很痛,我没办法自己承受。)”
小女孩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去找他吧。)”
程在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心口酸软一片。
去找他么?
程在野低下头,陷入茫然。
他太小心翼翼了,至今连地址都不敢问。
*
祁舟晚上照例给姜守言送饭。
姜守言最近话多了点,只是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有精神,记性也较之前差了很多,经常抬个手的功夫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祁舟戳着碗里的米饭说:“林哥空下来了,我年假也请了。”
“我们想趁这个时间回他东北的老家看看,过年我们两个都忙,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姜守言嫌茶几矮,坐在地上吃的:“去呗。”
祁舟就盯着他不说话了。
姜守言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过他什么,当他俩电灯泡,和他俩一起出去散散心。
姜守言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只要你不嫌我到时候扫兴就行了。”
祁舟心满意足刨了口饭。
吃完饭后,祁舟收拾垃圾,低头又瞥到了茶几里的药盒。
他这些天已经不奢求姜守言能好好吃药了,他工作忙,没办法天天盯着姜守言吃,按照姜守言的惯性,肯定吃一段时间又会自己断掉。
这样反而更不好。
所以在姜守言又一次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他强制性把人摁去做了心咨询,应该有点用,前几天从咨询室出来,他看起来好像松快了不少。
只是还是拒绝服药。
祁舟坐电梯把垃圾扔下楼后才回家。
这几天降温降得厉害,他穿了件薄衬衫,被风吹得进屋好一会儿才缓过那阵往骨头缝里钻的冷。
林桓戴着黑框眼镜,靠在床头看卷宗,听见动静朝门口看了一眼。
他眼皮薄,人也冷淡,隔着镜片看人总有股不近人情的味道。
祁舟走进来,拿睡衣的时候偏头看了眼:“不是休假么?怎么还在看卷宗?”
林桓:“等你的时候有点无聊。”
一说起这个祁舟就想叹气,他转身坐在床边,林桓腿往里收了点给他腾位子。
“守言同意跟我们一起去了,到时候我们回家放他一个人在酒店我总觉得不放心,”祁舟说,“要不你跟你家说一声,我带着他一块儿回。”
林桓:“已经说过了,也跟他们说了到时候光吃饭,别问其他的东西。”
祁舟就笑着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你怎么这么懂我呢?”
林桓取下眼镜,搁在床头柜上,顿了片刻才开口说:“外婆对我也挺好的。”
姜守言的外婆算是从小看着祁舟长大的,猝然离世祁舟不可能不难过,紧接着又是最好的朋友自杀,但凡发现的晚一点,他都没办法抢救回来。
那段时间,祁舟也过的很糟糕,所以关于外婆和姜守言,林桓会有意避开不提。
祁舟坐在原地安静了会儿,又突然开口说:“守言好像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同样的,祁舟也怕提了会让林桓分心,他工作本来就很忙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假,之前憋了好久的话也能找人说说。
林桓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祁舟摸出手机,点进姜守言的朋友圈,递给他看:“你是不是都没怎么看朋友圈啊,他在里斯本的时候发了几张照片。”
其实一共也就两条,一条是两张他拍照,还有一条是吃了一半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