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西亚不禁苦笑,虽然他猜到了卢卡斯会为她搬来救兵,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年轻的炼金术士不但足智多谋,有时候还挺有幽默感的。
“你看到了,我们得罪了异端裁判所。我家的庄园被烧毁了,爸妈都死了,全家只剩下我和弟弟,现在身无分文。还有,那个可爱的男孩子是我们路上结识的伙伴,不是我的情人。”
话虽如此,阿米西亚还是忍不住遐想起来,毕竟她对卢卡斯抱有好感,相信对方也是。
如果不是要照顾弟弟的话,她多半会考虑和卢卡斯表明心迹,谈一场少女的恋爱。
长久以来,阿米西亚承受了太多负担,对亲弟弟单向的爱让她心力憔悴,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不管是朝夕相伴的卢卡斯,还是只闻其声的亚瑟,都让她在灰暗的生活里看到了一束光。
想到数周之前家破人亡的惨剧,雨果颓然跪倒在地,口中低声念叨着妈妈;可这话又不敢让阿米西亚听见,以免被她当场调教。
梅莉哑口无言,对方的说辞多半是真的。
虽然自己和哥哥不是什么义贼,却也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冷血动物。
梅莉又把目光转向神色哀戚的雨果,苍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泪痕,她忍不住用手去抚摸他的头顶,希望让他好受一点。
这一次,雨果没有咬她。
盗贼兄妹的地下据点里储藏颇丰,梅莉虽然冷言冷语,还是慷慨地拿出一瓶葡萄酒,招待拒付赎金的阿米西亚。
她不知道的是,这对落难的贵族姐弟在流亡之后已经忘记了酒的味道。
“这是亚瑟的床铺,你们勉强睡一下吧,不要嫌弃我们身上穷人的气味。”梅莉指着地上的草席,语气充满了嫌弃,“对了,褥子下面一粒豌豆也没有,这点我可以保证。”
阿米西亚苦笑着摇了摇头,满怀感激地向梅莉行礼,不等她再开口就躺了下去。
是的,好久没有躺下了。阿米西亚放肆地伸展四肢,将自己摆成一只大海星。
“这有什么可嫌弃的呢,我们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外面到处都是仇人。只有你肯收留我们。”
阿米西亚说完,就侧卧到一边,留下一个疲倦的背影。
雨果走到梅莉面前,怯生生地抬眼看她,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谢谢你。”
“哟,现在不想咬我啦?”梅莉开心地笑了起来,看着雨果红红的脸,还是忍不住捏了一下,“看在你的身体这么可爱的份上,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原谅你对我之前的失礼。”
雨果忽闪着蓝色的大眼睛,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又倔强地兜起了嘴:
“那不行,只有阿米西亚才是姐姐。”
“就不能破个例?”梅莉不死心,继续逗弄他。
雨果拼命地摇着头,头顶细密的棕毛都快飞起来了。
“不能。梅莉是好人,可我的姐姐只有一个。”
真好啊。
梅莉露齿而笑,脸上的枝状伤疤都显的有些可爱了。
她把目光转向阿米西亚,姐姐静静地侧卧在草席上,背对着无比忠诚的弟弟,似乎已经睡着了。
午夜,阿米西亚觉得有些口渴,一翻身便坐了起来。
身边的雨果还在呼呼大睡,毕竟这几天他也饱受铁笼的折磨,万幸没有发病。
姐姐在弟弟的额上轻吻一下,又为他盖好身上的大衣。
“你醒了?”
不出所料,盗贼的睡眠都很浅。实际上在阿米西亚起身的那一刻,梅莉就醒了。
“嗯。有些口渴,想讨一口水。”阿米西亚话音未落,就接到了梅莉抛来的水袋,沉甸甸的。
阿米西亚轻轻呷了一口——毕竟她不知道对方储备了多少水,不能喝太多——准备把水袋还给梅莉时,发现对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
两个少女就这样对视着,一言不发。
“你与弟弟经常做爱么?”对视良久,梅莉先开口了。
“怎么说呢,如果爱抚也算的话,我们每天都会做。”阿米西亚平静地说着,像是别人的故事,“不过我很少让他插入我的身体,他的病很严重,不是危急时刻我不想让他太过劳累。”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可以生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