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再次被针扎了一下,开口时语气都变了:“你…你经常让其他人碰她吗?”
“啊,不是很频繁,大多是圈子里的朋友,还有一些聚会之类的。没办法,她的质量太高,所以极其受欢迎。”
我越听越难受,果然全盘接受现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见到我这副沮丧悲切的样子,马逸远很容易猜到我的七寸在哪,无非还是难以接受他俩人的关系。
马逸远俨然一副老手的样子,缓缓开导道:“兄弟,也许你不相信。人都有两层皮,内外各一套,一套给别人看,另一套才是真正的自己。”马逸远难得说出这么认真的话,表情也严肃起来。
“比如我,在你们面前和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的确,表面上肥头大耳、不学无术的马逸远,另一面竟然是个雷厉风行、调教有方的“主人”,从一定程度上说和孟稚雪同样反差。
而我又是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在外人面前阳光自信,私底下却是个无比自卑的人,连和梦中女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大概后者才是真实的自己吧。
“如果接受不了,那我只好请求你的原谅……”马逸远声音越来越小,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他的样子让我非常感动,眼泪在眼眶直打转,甚至不自觉gay里gay气地攥住他的小胖手,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我真的不在乎。我对天发誓。”几分真几分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反正一冲动连誓言都脱口而出了。
不知为何,我就是死都不愿承认我还在乎孟稚雪,在乎得要死要活。是因为面子吗?我却甘愿为之受罪。
“其实孟稚雪也和我一样,她内外两个身份更是云泥之别。”
这点我已深知。
“你猜猜,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即使在情感上我也不愿意分析,哪个是真正的她我认为并不重要。我随便选了一个:“我猜在外人面前的她?”
马逸远摊了摊手,答道:“我也不知道。”
“不会吧,连你都不知道。按理说你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吧。”
“唉,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虽然跟她维持这样一段关系,但和她总是有种距离感,当然我指的是精神层面,肉体层面早就没有秘密可言了。”说到这,他居然又洋溢起自豪之情,我暗暗呸了一声。
“虽然她经常向我倾吐心事,但真真假假零零碎碎的,我还是觉得走不进她的心里。概括起来大概就是,我明明是她的主人,她却仿佛不属于我。”
我听得心里燃起了火,把刚才与马逸远的老泪纵横全抛到脑后:凭什么属于你这个猥琐的死胖子?
我盯着他那张肥肉横生的脸,强忍着骂他的冲动,心想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可恨之人。
“但我知道的是,她在心底是个极度自卑的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自卑这个词完完全全与她相性不合,这样一位冷艳迷人又冰雪聪明的仙女,怎么可能会自卑?她不让别人自卑就不错了。
“哈哈,你肯定不信,因为她丝毫不像个会自卑的人。”连马逸远自己都笑了。
“随你怎么说好了。”
“她极度缺爱,缺乏安全感,所以不愿选择正常的恋爱关系,而是要把自己全盘交给别人。”
难以想象全世界男人都可以随便挑的孟稚雪会缺人来爱,毕竟连我这样的人都会有人追。
“具体原因她跟我谈起过,她从小就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周围的男生都喜欢她,但无奈她各方面都比他们强太多,而且个子这么高,所以从没有人敢追,她总是凌驾于别人之上,造成一个后果就是,只能获得他人的仰慕,却得不到真正的爱。哪怕偶尔有人愿意迎难而上,但难免还是会自惭形秽,不能以正常的姿态和她相处。所以有时候,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
“像咱们这种,反而因祸得福了呢。”马逸远又补充了一句。
我思考了良久,还是无法理解这种烦恼。
“时间久了,她就逐渐走向另一极端了,宁愿用全部的东西,乃至尊严,来换取缺失的情感。”
马逸远说的煞有其事,我点了点头。
接着我俩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被我开口打破:“你既然这么了解她,为什么还觉得走不进她的心里呢?”
“也许是我的问题吧。”马逸远面容苦涩地说:“可能已经进去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