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还端着酒觞,从宴席开始时?,就四处行走应酬各家。此地离正席颇远,郁卿以?为他来寻牧放云,便告知他去寻剑了。
牧峙饮了一口酒,道:“那我在此地稍侯,你可介意?”
郁卿哪敢说不。牧峙似看?穿了她的窘迫,微微笑道:“同我说说云儿,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云郎豪迈洒脱,广交天下友人,是个一诺千金的少年郎。”郁卿揣摩着用词,极力表明?他们之间只是性情相和的朋友,又点明?她比牧放云年纪大?,看?他如看?少年,而不是男人。她相信牧峙能听懂。
牧峙今年三十有六,手握重兵,又有实权督察百官,他举止透着杀伐果断之气,言谈神色却沉静稳重。只站在一旁,就叫人不敢高?声说话。
郁卿垂着脑袋,就听牧峙淡声道:“你可有意云儿?”
郁卿急声道:“大人误会,我并非刻意高?攀令郎。”
牧峙语带深意:“可云儿似乎很中意你。”
郁卿脸色涨红,牧峙在暗中责备她行为不端。她身份低微,就该实相点,就算牧放云刻意接近,她也该严词拒绝。知道牧放云对她有好?感,她就不能只做朋友,否则一切就是她的错。
郁卿没法和牧峙解释。她不可能凭空爱上一个人,这个年代都?是媒妁之约,要?么成婚,要?么做陌生人。没什么先做朋友了解彼此,看?看?能否培养感情。
可多日?相处下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好?感?
所以?郁卿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无意于他,只好?说并非刻意高?攀。
郁卿长叹一口气,她早知道会有今日?,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若牧放云能独当一面,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既然大?人反对,我今后便与令郎撇清关系。”
牧峙沉默片刻,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轻叹道:“委屈你了。”
他解下腰间一枚鎏金墨玉佩,放在她手心:“此符赠你,可保你在北地十三州无恙。若你今后有难,可随时?找我。”
郁卿愣了愣,没想到牧峙并非不近人情,蛮不讲理之辈。
只是这个时?代的观念与她的相冲。要?牧峙接受她的想法,难度不亚于让她彻底服从于盲婚哑嫁。
“多谢大?人。”郁卿行了一礼,扭头就看?见牧放云呆呆望着她。
“阿耶,你什么意思?”牧放云提着剑,三步走来,将郁卿挡在身后,“是我先有意,无关卿妹,阿耶这么做是否有点欺人太甚了!”
牧峙神色微动?:“卿妹?”
“就是玉娘。”牧放云顿觉失言,郁卿也冒出一身冷汗。
牧峙并不在意,轻易夺了牧放云手中剑,肃声道:“还有两三年,你就要?及冠,可如今依然顽劣不堪!女子名?节最重,你日?日?缠着,教?人家如何说亲嫁人。”
牧放云涨红了脸:“我可以?娶她!”
“放肆!”牧峙蹙眉道,“现在给我回府中去。”
郁卿突然被表白,尴尬地想钻进地缝里,但碍于这爹训儿子的场面,不好?开口。
牧放云扭头牵住她的手,郁卿躲闪,猛退几步想避开他说清楚,不想一脚滑空!
她竟忘了这是江边!
“卿妹!”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