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道?:“当然了,我不就是个物件么?我又不能反抗你。”
谢临渊皱着眉,沉默地凝视着她。
郁卿疲惫道?:“你瞪什么瞪,牧放云是我朋友,你要敢动他一下,我们就永远没得谈。”
她似流泪的目光,像寒刀上的冷光。谢临渊感到被割伤。
没了建宁王,还有薛廷逸,没了薛廷逸,又有牧放云。就算牧放云也消失,还会有旁人。若非他强求,她只会一次次选择别?人。
她当他的耐心永无止境?
谢临渊冷冷看着郁卿。
郁卿毫不避讳地回视。好似已经做好了准备,继续用旁人威胁她也好,敲晕她绑回宫中也好,锁住她的双足也好,昼夜不停与她云雨也好。
把她按在身?边,让她只注视着他,写一辈子帝王起居注也好。
她都只能接受,因他是天下最强大的帝王,无论?是权势还是能力,对?内要灭世家满门,对?外生擒北凉王,都不在话下。她一个小小的花籍逃姬如何反抗?
忽然,谢临渊转身?就走!
砰。
帛肆的门发出一声闭合闷响。
满堂寂静。
不知?过了许久,郁卿缓缓蹲下,捡起熄灭的烛台。蜡未尽,芯尚在,没了火焰的烛,就像一个死物。
若要复燃,还需拿燧石取火,而她现在不想看到燧石。索性就着惨淡月光,将烛台放回原位。
牧放云见?那人走了,长舒一口气:“好了,你现在不用怕了。他走了。”
郁卿安静地点点头。
但牧放云很?疑惑,那人为何一言不发就走了:“他不是被我吓跑的吧?”
“我也没有威胁他。”郁卿思绪已经停滞了,揉着额头道?,“可能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但他还会再回来的,我得想办法走。”
牧放云惊讶道?:“你不用怕,在北地十三?州,还是我爹说了算,他到底是谁?我听他声音有些熟悉,但具体何时听过却?忘了。”
牧放云曾是一介白身?,纵为范阳节度使之子,按规矩也不可直视天颜。
郁卿陷入沉默。
半响,她道?:“他来头很?大,我不敢得罪。”
牧放云蹙眉道?:“那你跟我走吧,有我在,你就算得罪他又如何?”
“我说了,我不走。”郁卿看他一眼,摇摇头:“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任何人走。”
她愿意和谁走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她喜欢那个人,想和他试着共度余生。她曾有一瞬想过,她可以先和牧放云做朋友。
若他今后成为那个人,就顺其自?然,但绝非现在,差得太远太远了。
“那你要去何处?”牧放云质问,“你总不能就等着他来抓你吧?”
郁卿捂着额头,她想不到任何去处。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能让她想去。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你能带我去见?宋将军吗?”
她有种预感,宋将军会告诉她答案,他是她见?过最奇异的人。
“明晚。”牧放云看了眼天色,“记得扮得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