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氏乃太后亲妹,自当携家眷出席的。
这一行路,君琊等人脚程因赶着时日而加快了些。
虽受了颠簸,但朝云掀开帘子便瞧到是秦国公府的金框匾额,而不再是那礼教众多的雍州云府。
顿时,豁然舒敞。
方一下车,府门处便早已候着一众奴仆。
“朝云,你便先去沐浴更衣,晚些我命人唤你,随我一道入宫与太后娘娘拜寿。”秦云氏冷淡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闻言,朝云侧身朝母亲欠身一礼,眉目端庄,十分得体。
秦云氏这才瞧了甚是满意,随后便与门口候着的嬷嬷入了府门。
待母亲走后,君琊这才同朝云靠近。
“阿姐,你瘦了。”他若有其事地打量着朝云。
这话朝云听了,眉眼倒是得意,“是么,本郡主这身姿,敢称邺都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说完,她满意地掸走素裳上头的浮尘,随着一旁的女婢一道回府。
身后站着的君琊,摸了摸下颚,慎重其事地与自己的随从道:“本想说她瘦得有些脱相了,但……阿姐这自恋的脾性,当真是邺都第一……”
随从付止长长望着朝云的背影,眸中泛着痴迷笑意回着话:“郡主确实是咱们都城的第一美人呀。”
君琊只觉一阵恶寒,斜了付止一眼,迈着长腿朝门槛踏入,忧心道:“啧,有眼疾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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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之时便已是申时过,朝云这番洗漱沐浴后,已至酉时正。
朝云的贴身婢女,春莺与冬泱二人掐着时辰,替她好生梳妆了一番。
铜镜之中,女子眉眼往上微挑,带着一点英气,更是姝色动人。
脱下那一身素衣,朝云终换了她的锦缎罗裙,夏日里炎热,罗裙亦是轻罗软烟所织,一方坦领可见她脖颈与胸前的一处赛雪肌肤,更是晃眼得很。
春莺这番正替朝云梳理着鬓发,她稍年长冬泱些,便也更为稳重一些,思及今日国公夫人的脸色,与朝云复道:“郡主,您这番入宫,在朝臣家眷面前可要注意礼节,不若夫人皆是又要罚您了。”
她满眼的惆然,朝云拾起桌上的一支金钗簪上,不以为意地答:“春莺,你便安了这心,本郡主向来礼仪最为得体。”
一旁的冬泱甚为纯真,立即附言着:“我家郡主最为得体啦。”
两个丫头分别半年之久,心中始终向着她的。
朝云思及此也觉着开心,旋即便塞了二人一人一锭银锞子。
门外便传来了母亲身旁的嬷嬷的唤声。
整理衣襟一番后,朝云起身携着两名婢子,步履款款地朝着屋外走去。
秦家一行人绕过府中游廊,缓缓行至府门,秦国公已然在外头马背上端坐候着,小世子君琊这厢随着母亲阿姐一道出来后,亦是走向父亲身后的一匹枣红骏马,翻身而上。
“驾!”的一声齐响,黑甲兵与秦国公府兵一道至那皇宫而去。
朝云随母亲秦云氏一道坐在马车内,倒是十分端正乖巧。她眸子一动,偷瞥着主位上阖眼小憩的母亲,又斜眼看向侧边坐得比她还僵直端正的两名女婢。
一时之间,无人敢多话。
她只得一只手缓缓移向身后垫在那一掌之距的车内软垫之中,使得自己的背直得不那么累。
这般熬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