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钧每次开口,焦点就会毫无争议地回到他身上。
他读报告的时候也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了啊,贺屿薇吓了一跳,但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回答。
“于凌峰。”
随着她说出名字,气氛立刻变得不对劲。
余温钧望了李诀一眼,李诀快步走到远处打电话。余龙飞脸色沉下来:“没准儿是同名。凌峰这傻名字又不稀奇。”
没两分钟,李诀走回来。
“我问过墨姨,就是那孩子。他原本在英国念书,但汪柳眼睛不好,他从去年就回国读高中,说决定在国内读大学。嫌私校吵,就突发兴起转到公立学校。也真没想到就那么巧,他能和小贺进入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
余龙飞立刻跳起来。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迁怒余温钧:“哥,你不提前说这事?”
“坐下。我每天都过得都很闲吗?”余温钧淡淡地回答,“确实有人跟我说过凌峰那孩子转学了,但当时没留意。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贺屿薇在旁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还是余龙飞不耐烦地解释:“你那个傻叉同桌是我爸那边的孩子。上次在阿那亚,你不是见过他?哦对了,你当时不在场。不过你是傻子吗?都姓余?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无法预料的巧合让贺屿薇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余凌峰的姓氏是“于”。
她忍不住盯着余龙飞,但怎么看,都不觉得余龙飞和余凌峰五官像。按理说,同父异母的兄弟应该有点相似之处吧。不过,他们说话都很傲慢就是了。
余温钧的态度波澜不惊,看不出对第三个“弟弟”抱有什么样的态度。
贺屿薇在震惊之余也别扭极了,一想到同桌居然也和余家有关,就觉得上流圈子也太小。
她就逃不开余家人了吗?
余龙飞也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我看你刚刚提到男同桌时就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你是吃我家喝我家住我家的保姆,别叛变了啊。”
贺屿薇被说得颜面无存,她盯着桌子:“我和那个同学没怎么交流。只知道他也是转学生。从今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在班里和他说话了。”
余龙飞冷哧说:“告诉你,汪贱人生的贱种有种贱气,本少爷就不能听这名字。这事儿太他妈添堵,我忍不了。明天你就去学校办退学,反正你的
成绩都不配进重点班,本市的高中那么多,再选个别的地方上。”
贺屿薇再次一惊。好不容易适应了新学校的环境。
……可是,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没到那一个程度。”余温钧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平静地反对,“家里的恩怨不需要把外人也牵扯其中,她该怎么上学就怎么上,该怎么和同学相处就怎么相处。又不是哲宁,一言不合就转学。”
李诀顺口打岔:“话说回来,小贺,你私下里还和哲宁联系吧?”
李诀居然当着余温钧问出这种问题,有一种类似于……被捉奸的感觉。
贺屿薇的脸立刻发热。除了熟悉的慌乱和尴尬,又产生一种心虚。
她细如蚊鸣地回答:“偶尔,发一下微信。”
“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余家的私事不需要让他人去站队。还有,薇薇可以联系哲宁,放学后可以去见哲宁,当然,需要提前和司机报备下行程。”余温钧的声音还是轻描淡写,“龙飞,你最近没见哲宁?”
“前段时间不是刚吃了顿饭。两个男人不需要天天联系吧?”余龙飞嘟囔。
余温钧也懒得搭理他,再转头问贺屿薇:“哲宁的脚恢复得怎么样?又该做复健了吧。”
她的脸顿时涨红了。
“那个,我,我也不知道。我白天在学校不能用手机,回家后也要写作业。我和余哲宁在微信上其实没怎么说话,他就问了我在家里住得怎么样,我说挺好。他说家里花园是不是很多树开花了。我说对。他说周五回来,问我想不想要一些瑰夏咖啡豆。我说不用了。”
贺屿薇把她和余哲宁微信内容复述出来,语速很快,不知道试图想让谁相信她。
她笔直地望着余温钧,双手紧握着桌面。刚才那些话绝对没有一句谎言。
虽然贺屿薇反复思考着怎么离开余家,但是,她不想牵扯其他人。
“我和余哲宁真的什么话都没多聊,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看我手机!而在学校,我和余凌峰也就只说过两句话!”
余温钧从她着急的脸上收回视线,他颔首:“我在了解情况。”
说完后,再拍了一下依旧愤愤不平坚持让贺屿薇转学的弟弟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