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冬花,我好冷。
“才生?才生?”
我试着喊了他几句,他还是没有回应,双目紧闭极不安稳,好像陷入了什么恐怖的梦魇当中,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密密麻麻一层细汗。
我拉长自己的衣袖,准备去擦他的额头,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住,牢牢地握在手里。
和他炽热的脸颊不一样,他的手心冰冷的可怕。
碰上的瞬间,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因为他还是喊着我的名字,说自己很冷。
这一刻,我觉得我和他的身份好像颠倒了。
他不是那个不言苟笑的哥哥,他也是需要我来照顾一个很脆弱很脆弱的家伙。
所以任由他去了,换的是他的得寸进尺,整个人顺着热源的方向挪过来,最后竟然枕在了我的大腿上。
“”
*
又是这样。
轻而易举地夺走冬花的注意力,女孩再次满眼都是种田才生。
明明他才是这里最会操弄人心的高手,然而唯一无法操控的、偏偏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白石冬花。
深田龙介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女孩眼底全是心疼,然而从他的角度却清楚看见,昏睡少年嘴角那一抹如有似无的弧度,好像在嘲弄他的失败一样。
他的拳头悄然无声地握紧,青筋绷紧得好像一座座马上要喷发的活火山。
然而下一刻,女孩却看向了他,朝他伸出了手。
“龙介,别傻站在那里了,过来吧。你也很冷不是吗?”
她如是说道。
少年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他想他错了。
真正的会玩弄人心不是他,而是白石冬花。
不然他怎么会因为这轻飘飘软绵绵的一句话,就好像一条听话的狗似的,瞬间放弃了所有不甘和愤怒的抵抗?
只想冲到她面前摇尾乞怜。
片刻,他将手递了过去,少女温热的掌心将他的完全包裹起来。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顺便将那些下意识几乎要溢出的满足的喟叹也一并吞回去肚子里,不然会吓坏那个胆小鬼的。
“龙介,没有什么决定是错误的、愚蠢的。我相信你基于当下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一定都是有意义的。”
我们三人就这样围坐在火堆面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
才生枕在我的大腿上,我牵着龙介的手,一开始是这样,但后来我实在是累了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整个人往龙介所在的位置倒去,所以到后面就变成了他把我抱在怀里。
三个人的体温彼此传递着,纠缠着。
就好像是我们的命运一样。
到后面,也许感到温暖和安心,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在我闭上眼睛后,腿上的黑发少年却倏忽地睁开黑眸,一片冷清。
深田龙介发出了果然如此的轻哼声。
不过两人都颇有默契地没有出声打扰女孩的睡眠,只有彼此不服输的眼神在黑暗中无声地交锋着。
*
然而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半夜,我被一阵巨大的声响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