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像是修白的木头,紧紧按着池星月的两条手臂,池星月微微仰着头,“你有反应了。”
“我的确没有证据,你跟池星洲朝夕相处,弄来他的头发不是很容易?”宋时颂无视池星月略微挑逗勾引的话,拙劣的激将法可惜并不能让他产生任何反应。
池星月有点遗憾地松了松肩膀:“但是你现在,好像也没有放我自由的意思。我不信你,除非证据甩我脸上。”
池星洲经常住在公司,池星月也有自己的房子,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做亲子鉴定,他也有点好奇。不管怎么说,是出于哥哥对他的疼爱也好,或者是出于哥哥对他的疼爱也好,池星洲肯定不会骗他,会伪装也实打实维护了他一二十年,早就把关怀他爱护他镌刻在基因中。
要是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查明血缘的真相,顺便再查一下哥哥的家人就好了。
池星月眸光狡黠,他迅速蹲下来,掀起来宋时颂的裤子,想看看过去了这么久,他的双腿有没有好一些,也许是他现在的疑心病太重了,池星月总是会感觉,宋时颂看起来就很爱演戏。
腿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还是能够看见一道不太明显的明显,这大概就是伤口。
贯穿纵横小腿,池星月原本只是想看一下到底有没有受伤,现在居然情不自禁轻轻抚摸着伤口,可想而知当时的车祸现场有多么严重。池星月微微掀起眼帘:“当时……很疼吧。”
“没有知觉。”宋时颂声音淡淡,相撞的瞬间当然是疼的,只是后来晕了过去。
只要能够让池星月有过短暂的回头,那么一切值得。
池星月浓密纤长的眼睫不断颤动,他站起身,所有想说的话又说出来。或许宋时颂也没有那么可恶,起码目前为止,都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哪怕他刻意引起的sex相关话题,宋时颂直接忽略。
没那么好,没那么坏。
骨子里肯定是疯的。
池星月现在有点好奇世界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让一个人被四个字的标签所束缚,展现出来与正常人截然不同的行为反应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濡湿颤意:“离开前能不能让我提一个要求,看在那个吻的份上。”
宋时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网线,给我网线,可以吗?你知道,我网瘾很大,睡觉前肯定得看一会手机才能睡着。”池星月说谎话有点不太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别断我信号,算我求你。”
□□的粉红色火花很大,还有巨大的轮船,还有vx,他们的聊天日期每一天都有,今天不能断掉,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宋时颂倏然松口:“好。”
他今天的心情的确不错,也不去戳穿池星月很明显的谎言,只当没有看见池星月说谎时东张西望的眼睛,这是只有熟悉池星月才能知道的小习惯。
池星月的眼眸一瞬间亮起。
“好!谢天谢地。”
“宋时颂,其实,你是个好人。”
池星月的声音不由得带了几分真诚,宋时颂也微微翘起唇角,关上房门的瞬间,听到里面欢呼雀跃的歌声,像是叽叽喳喳的小鸟。一门之外,是隆冬腊月,霜雪飘摇,砭骨的寒风无孔不入。一墙之内,则是春樱纷至沓来的春天。
宋时颂喜欢池星月身上的这份鲜活,却又不希望这份鲜活被其他人看见,擅作主张把春天关在了门内。
恨也好,爱也好。
都不由池星月做主。
今天的确是一个好日子,讨厌的人又送走了一个,宋时颂低垂的凤眼里带了些许遗憾,可惜了,一时半会,江听晚应该死不了,要真是死了,反而是大喜事一件。
他微微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来,虽然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意,甚至隐隐约约有着脱轨的迹象,不过现在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大洗牌就意味着可以浑水摸鱼。
比如现在,江听晚脱颖而出,抢占了先机,不知道挡了谁的路,便提前设计他去死。
死不了也无所谓,在医院哪怕待上半个月,外面的世界就有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
意识陷入昏迷。
意识中一片猩红。
医院灯火辉煌,惨白的灯光把冷冰冰的仪器映照出森冷的金属光,仪器上各种数据看起来不容乐观。
这次送来的病人身份特殊,每一个医生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不太好。
池星洲不紧不慢在医院的长廊中走来走去,就像是行走在自家的医院一样随意,其他病人家属要么脸色难看,要么面带愁容,愈发显得池星洲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不合时宜。
病人在重症病房中生死不明,池星洲来的时候,江听晚已经被急救过来,转到了高危病房。
推开病房门,床头放着一份文件。
池星洲的目光落在昏过去的江听晚身上,对方因为失去太多的血而导致唇色微微发白,看起来有些苍白难看,但……能在那样严重的车祸现场中这么快被救出来,不知道应该敬佩他身体素质好,还是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