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
“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让别人因为我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我不该存在?”
“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不可以就不解决了?放弃算了,人死账消,就不用再这样下去了。”
“跳下去就轻松了,你说是不是?只要能永远睡着就好了。”
“睡着了就不用疼了。”
“说不定这是个假的故事,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能解脱,就能回家,一了百了……”
宋汝瓷那天很怪。
宋汝瓷安静地听了很久,呼吸很浅,起初还会苍白地辩解要“好好生活”,最后却像是被说服了,很轻声地:“嗯。”
直播间一片哗然,痛骂渣男这么快就没耐心了,居然吃软饭还不肯提供情绪价值,简直不可救药。
徐祉安当时也错愕。
轮到徐祉安半晌没说出话,忽然回神,沉了声追问:“你说什么?”
宋汝瓷那边有风,风很大,轻缓缥缈的声音时断时续:“我不知道……我会……好好想一下,你说的话……”
宋汝瓷慢慢地挂断了电话。
……拿着dv的人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事。
拿着dv的人哆嗦到站都站不稳。
这是个二流世家的纨绔,只是跟着起哄,快被吓尿,要是真玩出人命来,他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过来!宋汝瓷,你相信我,我们不玩你了……”
宋汝瓷静静望着他,浅亚麻色的头发被风吹起,脸色淡白到透明。
宋汝瓷收好手机。
宋汝瓷按着胃,他被灌了太多酒,酒精完全模糊了神智,其实已经什么都想不明白,他又回头向很漂亮的水面看了看。
他看着水面上的亮光,神情透出些天真柔和。
他向豁口慢慢走过去。
一切仿佛凝固,又以一种奇异的慢速缓缓流动,画面,声音,风的呼啸,徐祉安一动不动坐在车后座,听不见任何声音,掌心流下的血在身旁汇聚成一小滩,视线凝定在那道影子。
宋汝瓷走向水里的光。
走过去。
然后踩空,没有任何挣扎。
坠落。
死在贪婪枪下的白鸟。
拿着dv的人惊惧之下腿软到跌坐在地上,愣愣不会动,dv摔到地上,剧烈晃动的视角里多出人影。
有人箭步接近,把坠落的浅影堪堪截住,一手拽着断裂栏杆。
宋汝瓷被抱回光下,投落影子,手脚垂落,很安静,几乎看不出呼吸起伏。
高挑人影单手抱着他,根据身形判断在三十岁上下,看不见脸,只看见深赭色风衣,下摆被风掀起又落。
人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是个力道很和缓的擦拭动作,这只手托住冰软头颈:“哭什么?谁欺负你。”
“你是谁家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