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你堪堪在他面前立住了身形,却被他的移动速度之快绕晕了眼,一个躲闪不及,便被锁住纤弱的脖颈,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的臂弯中。
“哇,这是什么软绵绵的拳脚啊?光靠体术的话,你能单独祓除三级咒灵吗?”
第三次,近三百年后出世的五条家的六眼神女被打击到毫无形象地蜷在地上,捂着磕痛的后脑勺,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微弱的抗议:“悟……我想休息了!”
“好吧,那就中场休息一下,只有五分钟哦。”
语毕,五条悟还真的抬手去看腕表,默默为你计着时。你的心立刻就凉下来半截,只顾仰躺着大口喘息,让自己的体力能够恢复得更快些。
你们现在身处高专的后山,使用着超规格咒力与术式的两位五条并不适合在高专内的训练场上直接用苍对轰,所以才选择了这片僻静的训练场所,老老实实地下了结实的帐,才能毫无顾忌地对打。
这一带亦布下了天元的结界,即使闭着眼,六眼也能很清楚地看到结界术正散发着的荧荧光芒。你的精神不可自已地萎靡起来,瘫在树下动都不想动。
你默默地一遍遍问着自己——你真的是六眼吗?为什么六眼和六眼的差距可以这么大啊?你明明拥有着与悟不相上下的咒力量,因着束缚的作用,故而在同等状态下,所使出的苍的威力说不定会更大,可对上咒灵精准度极高的你,却一次都没有打中他!
好挫败,这还是第一次品尝到如此挫败的感觉……
五条悟只见在对打时被他蹂躏得灰扑扑的小姑娘瘫在树下,双目紧闭动都不动,只有胸膛在快速地起伏着,像是条被甩上岸的游鱼,这副模样着实称得上痛苦。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认真起来,他也是会担心这朵来自未来的娇弱的蔷薇会被自己过早折断,只好放慢节奏,双手插兜迈开腿走来,屈着腿蹲在你的面前。
“以前没有人教过你体术吗?”
你不太情愿地回答他:“这样的课程我很少上的。”
“这可是必修课喔?难道你们那个年代已经和平到不会有人发布对六眼的悬赏令了吗?”
“悬赏令的确是有的,只是价位不高,提名的人也没有很多,为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病秧子花钱有点亏的吧?”
这话说得可着实不怎么好听,你这是通过自嘲的方式,硬生生地将全部的骄傲折断在他面前。
初见时如同小鸟一般绕着他飞翔的女孩倦倦地爬起身依着身后的树,与昨夜的他调换了位置,自己成了那个讲故事的人。
“我刚出生时,就因为体质太弱而差点死掉。这一情况并没能因为我的年岁渐长而得到改善,因此吃药和输液是我生活的必需,只要我的院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老头子们都会紧张得够呛,直到十四岁前他们对我的管控都十分严格。
“至于家教学习,咒术方面的才能我都是有好好地继承下来的,你留下的那些东西,他们都带着我一一看过,可体术方面……我连半天的课程都坚持不下来,现在只是掌握了最基本的防御与受身姿势而已。”
这也算是将自己的无奈之处坦白了个彻底。
你抬手拨开挡眼的发丝,注意到自己莹白的手腕青了一角。
身体上的痛楚直接又明确地作用在了伤处,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相比之下六眼为你带来的加诸于全身的负担实在是太不仁慈了,你重重叹了口气。“是我太弱了,没想到连前代六眼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在一个月内学会反转术式想必更是天方夜谭呢。”
“那可不一定。”
眉心被一根手指抵住,五条悟用了些力,强行揉开了你皱出浅浅纹路的眉峰。
你呆呆地任由他一下下打着圈按揉你的额头,他的嘱咐灌了你一耳朵:“现在作为你的老师,我还要再告诉你一个道理才行——对任何事都不要太早下定论。
“小孩子不要总是皱眉头,忧愁的事是可以交给大人来帮忙解决的。”
两双六眼在虚幻的空间中静默地对视。他的那双苍天之瞳比起你的,更像是漠视一切的神明的眼睛,在这样长久的注视下必定会是你先败下阵来,你嘟着嘴不满地道:“悟不要给我开这种空头支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