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是怎么迈动的步子,回过神来,韩泽渊已经道了别,上马赴往远处。
说再见了吗?
岳蓁回神,问了自己一句。
她甚至连回应韩泽渊的情意都没有做到。
所有的钝痛都来得很迟,就像岳蓁尚未来得及觉察的心动,还有她同样迟钝的芳心暗许。
她学不会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歌赋,却能明白,这种感觉就像久病未愈的人贴上了一块膏药,渐渐康复,然后忘了撕开膏药时原来会这么疼。
——就像全程陪着韩泽渊收拾行装,又送着他离开一样。
好像只有真的看着他渐渐走远,那种不舍和遗憾才入潮水一般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再一凝神,岳蓁已经从边上的马棚牵起一匹骏马翻身上鞍,追往了大部队的方向。
急促的踏地声穿过规整的步伐,越过千军万马奔向前沿。
韩泽渊好似心中有所感应似的猛然回头,就见一个身影渐渐在面前放大。
他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心口狂跳时便已经拽起了缰绳往回奔去。
岳蓁策马越跑越近,就在两人即将相接之时,她忽然就从马背上站起来,随即双脚一蹬,跃向韩泽渊那边。
韩泽渊下意识张开双臂,也不顾自己是否能接住面前之人,只是在她奔向自己的同时,用尽了一切气力去回应面前的女子。
马匹受惊嘶鸣,慌乱之上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心口重重地碰撞。
来不及去管身前的疼痛,转眼二人又因为重心不稳抱得更紧。
韩泽渊继续把控着缰绳,岳蓁张扬地笑着,像一个树懒一样环住了韩泽渊。
她捧起韩泽渊的脸就上去吻住了他,炽热又张扬的肌肤相亲之后,她释然地笑了起来:“我能说我没有遗憾了,因为我全是遗憾。”
说着,她用力捧起了韩泽渊的面孔,对他道:“所以哪怕是爬着,你也要回来见我。”
“你是我的压寨夫人,因为我只喜欢你,”岳蓁意犹未尽,进一步强调道,“且很喜欢你。”
韩泽渊眼眶一酸,笨拙却直率地回应岳蓁的爱意:“我也,十分喜欢你。”
两人相视一笑,岳蓁在韩泽渊眉心再一次留下一抹温热:“所以,你不可以喜欢别人。”
韩泽渊用力地点头:“好。”
“一言为定,”岳蓁一把环住了韩泽渊的脖颈,“我不娶你了,韩泽渊。”
韩泽渊又是一阵堂皇:“什……什么?”
就见岳蓁莞尔一笑:“我等你来娶我。”
韩泽渊回过神来,无端失笑。
他一手紧攥缰绳,一手腾出了所有的温柔,放在岳蓁颈后,在深冬寒风中将她紧紧抱在身前:“好,我答应你。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必十里红妆来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