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蓁侧眸又望了他一眼,合眸轻叹:“是。”
“也不能这么个事儿啊,”阿宽挠头,“先前去找山下那个老神棍算了,钱也砸下去了,咋还没好呢?”
“谁知道,”岳蓁无奈失笑,又望了门外日色,“几时了?”
阿宽这才一个惊觉:“哎!完了!午时了!”
岳蓁闻言连忙从床榻上跳下来,还给了阿宽一脚:“让你来提醒我时辰,你跟我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
阿宽连忙跟着岳蓁的步伐走出去:“当家的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我瞅着你又梦魇了我就给忘了。”
“你但凡早些叫我,我连梦都不一定梦!”岳蓁撇着嘴怒视他,“滚滚滚,别在这里惹我不痛快。”
说着,岳蓁一把绕起长发束在脑后,随手搓了一把面孔强行清醒了一番,走向山寨大门。
晌午日光打在岳蓁脸上,浅褐色眸子下瞳孔微缩,接着梦魇的恍惚有些提不起精神。
岳蓁和阿宽先后脚走进山寨前空地,对比阿宽黝黑的肤色,两人宛若黑白双煞。
虽然这个“黑”一点都靠不住。
岳蓁才现身,山寨老小齐齐围了出来。
一个身形纤瘦的高个少年走出人群,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阿宽的模样便知道他又误了事。
于是他略过阿宽,直接走到岳蓁另一侧。
“当家的,都准备好了。”少年道。
“行,那一会儿我先带人去路上堵着他们,”岳蓁思索一番,又说,“翟子,那些狗官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一会儿我跟阿宽走了,你就带其他人去躲起来。”
岳蓁自小父母早亡,接手了山寨之后,更是成了所有老幼的主心骨。
所幸近两年收了不少青壮年,整个寨子才重新有了点生机。
谁知才露锋芒,就被朝廷给盯上了。
想到这里,岳蓁又咋舌一声,重新收拾了状态,反手打了打阿宽胸脯:“行了,走吧。”
在岳蓁带人堵向山路主道的同时,已有一行人马同时赶往此处。
越过早秋深林,数十里云层之外,更有两道光亮飞速闪过,落在了不远的一处树上。
琅华与琮壶先后显形,琅华先是远眺了一眼,随即对身侧琮壶道:“我就说要来早一点嘛……这下好了,师尊和箜冥见面是阻止不了了。”
琅华急得双手绕得发丝快起火,琮壶却仍是稳稳地将双手负在身后,缓声道:“历劫修心之事本就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与其挑战天道,不如顺天意为止。”
“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师尊了?”琅华回头,又气鼓鼓转回来,看着面前上山人马渐渐前进,“你快帮我看看,箜冥他们到哪了。”
琮壶长发高束,剑眉之下一双窄眸中满是严肃。
“琅华,擅自干涉历劫是违背天规的,”琮壶道,“还有,她现在叫岳蓁。”
听到这里,琅华莫名有些神伤。
一想起箜冥从前这么一个活络的性子要在人间历劫七世,便更是愁起来:“七世……真是无妄之灾。都怪那……”
“琅华!”眼见着琅华要说些什么,琮壶连忙打断她,“你是师尊坐下大弟子,该是以身作则!莫要妄论仙长!”
琅华闻言更气,侧眸瞪了琮壶一眼,便施法起身:“正因如此,我不能让他们受这般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