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祁寒平静的询问。
陈姝尴尬的抠手,眼神左右飘忽:“我就想洗个脚。”
她先是用热水擦了满是汗渍的身子,擦好后摸不准外边祁寒在干什么,担心撞上他,索性就着水洗个脚。
脚还没伸进去,踩木盆两边时,一个不留神踩重了些。哪知这木盆这么不经踩。
脚没洗成,木盆坏了,地面洒一滩水。
祁寒想到喝的野菜汤,有些反胃:“你用它来洗脚?”
他记得这木盆是用来洗菜洗碗的。
陈姝察觉到他语气不太对,谨慎的为自己辩解:“还没洗着。”
又追加了句:“我之前没用过。”
被祁寒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陈姝打一寒颤。想起他好像有洁癖,厌恶旁人接触。
余光瞟到角落的那张小床,意识到她好像坐了不该坐的床了……
两人一个屋但分床睡,她的床是旁边那张用泥土砌的,上边铺着干茅草,薄薄的一层床单,简陋的不行。
该不会又给男主留下一个坏印象了吧?靠,她冤枉啊,坐的时候真没想起来。
陈姝猛地下床,来不及穿鞋光脚踩地,特地离那床走远了几步。嘴上连忙补救:“我错了,我马上把坐的地方擦一遍,地面的水我等下就扫。”
落在祁寒眼里,就成了陈姝害怕他生气、怕他打人,怕急的鞋都不穿。
呵,当他是那些人?眼瞎了得了。
祁寒压住内心不爽,冷脸洗碗去了。
清冷明亮的月光,将黑夜照的一清二楚。
月光越过窗户照射进来,被打湿的那块地面颜色深了几分。
陈姝躺在梆硬的床上,望着屋顶睡不着,身下总感觉有东西在扎她。
顾忌着另一边不知睡没睡着的祁寒,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翻身都不敢太频繁。
这床,她是真的服气。动一下腿都有声响,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清晰。
月光逐渐离开屋子,陈姝没丁点睡意,两眼瞪得像铜铃。
再次噤起耳朵翻了身,还没松口气,对床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你想死吗?”
在黑夜里,像极了黑白无常前来夺命的征兆。
祁寒睡眠浅,稍有小声响就会醒。从躺床上起,他耳边就一直充斥着各种杂音。
每当安静了些,要睡着了,杂音就响起来了。
他想不明白,今晚的那床是有老鼠吗?翻来覆去,比炒菜还频繁。胸膛中燃起一股暴虐之气,恨不得立刻掐死这女人。
吓得陈姝一激灵,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她相信祁寒是说到做到,绝不会跟人开玩笑。
神经紧绷了前半夜,后半夜睡得可香了。
一晚上没睡好的祁寒,顶着黑眼圈起来。无意瞥见边上睡得正香的某人,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临时搭建的床不大,陈姝睡惯了大床,在小床上翻身都要动作小些。就怕一下翻下床了。
此时的睡姿那叫一个豪放,半边身子的手臂和小腿都垂下床了。枯黄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散落着,没肉的脸蛋压在枕头上,硬是压出了一坨软肉,疑似嘴边挂着一丝晶莹剔透。
以前没见她还有这副糟透了的睡姿。
祁寒嫌恶的盯了好一会儿,见她还不醒,走过去无情的踹了踹她的床。
凭什么她睡得这么香,他却要去累死累活的上工。
谁料半悬挂的小蠢货直接‘嘭’的一声摔地上了。可能是床不高,就这样都还没醒。
祁寒的不爽嗖嗖嗖的飙升,想用脚戳,嫌弃她流口水;又不想开尊口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