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今天想特意找个东西没找到,一时半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他虽东西买的多,也不怎么刻意去记,但大部分品牌的热门款还不至于没印象。
闻祈京掏出手机就准备在群里怒斥一番,想了想,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跟这群人断了联系,以后再有人往他身边凑,还能有正当理由摆出一副臭脸。
他漫不经心打着字,气笑了之余,又有几分不屑,几十万的配饰罢了,他还真没当回事,刚好也懒得花心思在这种人身上,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和那群人联系少了后,闻祈京的生活渐渐趋于平静,他偶尔也会在主校区散步,来来回回走着,但从未出现他期待的就如爱在三部曲那样的邂逅,可他又不愿去刻意查找与她有关的信息,去制造偶遇。
闻祈京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执拗地想要证明他们之间是存在命定的缘分的,即便不依靠任何预谋性的、功利性的因素,上天也会指引着他们再次相遇。
只是似乎,上天还没有眷顾他。
日子一天天过着,伦敦迎来了冬令时,三点多的天就暗了下去,周围总是阴沉沉的,空气中也渐渐泛起寒冷的气息,街头总是可见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而隔着一条街道外响起的就是呼啸远去的警笛声。
闻祈京一个人上课下课,回到房子里后又一个人做饭。
第74章他乡
漫长的夜降临时如同宣纸上吹开的泼墨,洋洋洒洒地溢满了整片天空,直到吞没了最后一丝亮白的地方,带着整个国度一同坠入黑暗。
要不怎么说环境能影响一个人呢,吃完饭后的闻祈京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二楼露天的小阳台上,修长的两指指间夹着一根细支香烟,淡淡的烟雾自猩红的一点处缓缓升腾。
他蹙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不难看出是在因为什么而困扰着,脸部的轮廓却越发成熟坚毅了。
离他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摆着一瓶威士忌和造型简单的古典杯,被子里盛着完整的一个大冰块,和杯身一个颜色,几乎看不出融化的迹象。
伦敦最近温度降了不少,偶尔都需要穿上薄款羽绒服来御寒,可依旧不耽误他喝酒加冰。
闻祈京吸下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转身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落进胃里后,烈性的火烧火燎感随之开始蔓延。
如果姜昭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在享受这一切的同时,在心底吐槽这种‘资本主义式’十足的忧伤。她很好奇,如果可以将痛苦分等级,那么穷人和富人在日常生活里感受到痛苦程度会有所不同吗?
……
姜昭推开大门,刚从室内走出,迎面的冷空气就扑面袭来。
她今天低扎了一个松垮的丸子头,两边随意散落着几缕发丝,大大方方露出的眉眼舒展开,温婉又富有气质。
姜昭拿起搭在腕间的围巾,围上裸露在外的脖颈,正要走下楼梯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喊住了她。
她顿住身形,回头一看,对方已经大步迈了几个步伐,走到了她面前,是刚刚在画廊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法国人。
成熟的精英白男,一身极具爹系感的打扮,高大的身躯对骨架较小的亚洲人来说压迫感十足,深邃的眼眶看人时自带深情。
对方说了好长一大串,言语热情中又隐隐透着几分优越。
大概意思是在表述刚刚在室内不太方便交流,这才追了出来,又介绍自己是因工作才来的英国。
男人说他对艺术也很感兴趣,不仅如此,他家里还摆放着许多艺术展品,如果可以,他希望能邀请她来家里参观一下。说到这里,他又自然地引出自己是开车来的,拿出钥匙,不经意间展示他开的车是辆宾利。
这样的搭讪并不是第一例了,姜昭礼貌拒绝说不用了,她自己也是开车来的。
对方又说那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姜昭熟练地说出拒绝的话语:“Sorry,I’malesbianandIdon’tlikedealingwithmen。”(抱歉,我是女同,不喜欢和男人打交道。)
她裹紧围巾,将下半张脸都挡了进去,不再理会男人的反应,转身走下阶梯。
驱车刚回到家,祁同的微信就打过来了,姜昭摘下围巾后,才接起了他的视频。
见到她的打扮,祁同问:“刚从外面回来?”
“对呀。”
她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往屋内走,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桌台上,拿了一瓶她装谷物的瓶子挡在手机后面,让手机立住,腾出手后,脱去了外面的大衣,露出里面修身的驼绒打底衫,下面是高腰的紧身牛仔裤,姣好的身姿一览无余。
祁同坐直了身体,问起她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姜昭不抗拒祁同频繁的电话、视频联系,她独自在外,有人能分享近况也不失为一种排遣。
她一边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刚买的牛仔骨,洒下调料腌制着,一边娓娓道来,同他惬意地聊着天。
祁同特意用电脑跟她打的视频,有她画面的屏幕便大了很多,不仅能看得更清楚些,还会有种视觉错觉,她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些。
手机的角度自下而上倾斜着,她今天将长发扎起来了,松松垮垮的发苞随着她的走动总是摇摇欲坠,一晃一晃的,晃得他心思不静,想出现在她身边,替她挽起碎发,她会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
“……祁同?你怎么不理我呀?”
姜昭刚刚说完后,手机里许久没传出声音,她还以为是网卡了,从做饭的空隙中看了手机屏幕一眼,只见对面的祁同盯着一个方向走神,原来是人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