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爽快应下,接着又道,“还有一事,宋姑娘若是应下,恐是要名扬兹阳县了。县令夫人前几日过来,许是听闻了宋姑娘调香的手艺,要我牵线搭桥,为她做些上好的安神香,银两不是问题。”
宋蕴顿了下,疑惑道:“县令夫人?”
她的名声怎么会传到县令夫人耳中?放在千丝坊售卖的香囊,也并未打着宋蕴自己的旗号。
“是啊,”李掌柜说道,“许是这些香囊的味道太特别,叫夫人记住了吧,以宋姑娘的能力,应付这桩差事绰绰有余。”
宋蕴垂眸应下,正要转身离开,李掌柜却又叫住她,递给她一只木匣。
“陈大人出门剿匪,怕是要一段时日才能归来,这份礼物是陈大人留给宋姑娘的,托我转交予你。”
宋蕴愣了下,托着手中的木匣走出千丝坊,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她竟生出几分迟疑。
半晌后,宋蕴终是打开木匣,望见其中躺着的,一颗极精致瑰丽的银薰球。
熏球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体清瘦有力,却又透着几分飘逸,正如陈不逊其人,看似散漫轻挑,心中却自有刚正。
“遥祝芳辰,贺新生。”
“新生……”宋蕴弯弯唇,这才想起自己的生辰要到了,说起来,这次生辰也的确算得上是她的新生。
她须得好好贺一贺才是。
宋蕴脚步轻快的回到宋宅,仔细将熏球挂了起来,这颗熏球仅有巴掌大,镂空的纹路却极其繁复精致,似百花相竞,又好像是一朵彻底绽开的牡丹,将盛香的小盂簇拥在花心。
香气袅袅,如百花绽放在身侧,叫人爱不释手。
“师妹,师妹,你瞧——”卫辞的声音很远便传了进来,宋蕴转过身,恰好对上他愣住的表情。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那颗极瑰丽的银薰球,坠在架子上,被她拨弄两下,正晃晃悠悠的荡在半空,好不惬意。
卫辞望着那只精致的银薰球,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羞意,他努力把自己买来的黄铜香炉往袖中藏了藏,掩住那份不自在。
既然师妹有了更好用的替代品,那他这只香炉必然没了用处,况且,他这只香炉远比不上那只熏球精致漂亮,连价格都只是它的零头。
“师兄,你要让我瞧什么?”宋蕴问道。
“没,没什么,”卫辞不想给她平添烦恼,胡乱说道,“只是想让师妹瞧瞧我新练的字,师妹没空的话,便算了吧。”
他转身要走,袖子却被人拉住,卫辞身子僵了僵,回头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美眸。
“师兄骗人,我都看到了。”
那样明晃晃的黄铜香炉,如金子般亮眼,怎么可能藏得住?
宋蕴不在意卫辞涌出的怯意,见他不肯拿出来,索性自己伸手去取。
时下的黄铜并不值钱,但因色彩与金有几分相似,倒也格外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