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中托盘,轻笑着解释道:“见师兄还未歇下,便提了些茶点过来当宵夜,填饱肚子,解解乏。”
“师妹,你……”卫辞不敢抬眼看她,连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下去,“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她才沐过发,乌黑的青丝还带着水汽,垂落在她圆润的肩头,浅色的衣衫被水汽打湿,紧贴着身躯,勾勒出一抹浅浅的,令人遐思的弧度。
卫辞甚至不敢再去想刚才的画面,他闭上眼,努力清空思绪,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尖。
宋蕴眨了下眼睛,分外无辜道:“不妨事的,这又不是在外面。”
她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卫辞连忙闭上眼,转过头去。
“夜里风凉,师妹当心染了寒气,还是早些歇息吧。”
这番话已是很得体,不会叫宋蕴难堪,然而宋蕴却浑然未觉失礼,轻笑着问他:“是啊,不知师兄能否帮个小忙?”
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恼:“莫绫睡了,我的头发还湿着,一时半刻怕是干不了。”
卫辞喉咙发干,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挣扎道:“这……师妹,这样不妥。”
他已冒犯过师妹一次,不应再有第二次,一次失礼,次次失礼,他岂不是要做了那令人唾弃的登徒子?
“父亲有意为你我拟定婚期,”宋蕴垂下眼眸,神色间透着几分哀伤,“师兄是不愿娶我吗?”
卫辞豁然抬眸,望着神伤的宋蕴,心中划过一丝懊恼,手足无措的安慰道:
“不是的,师妹,我没有不想娶你,只是……只是你我尚未成婚,不宜如此失礼……”
明明尚有一肚子的大道理,但望着她眉眼间掩不去的难过,卫辞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取过布巾,轻轻拢住那一捧仍带着水汽的发丝,细心的擦拭起来。
若是失礼,那便失礼了罢。
在师妹面前,他早已不是君子。
烛火轻晃,映出墙壁上似相依着的两道人影。
宋蕴正望得出神。
忽然听到耳畔极轻的呢喃:“不要讨厌我,师妹。”
怎么会讨厌他呢。
她想,这句话该她来说才是。
——不要讨厌我,师兄。
不要讨厌如此肮脏满腹算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