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谦和宋万里依旧没有找到。针对周自谦父母的审问也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这对精明的商人一直要求律师到场,周自谦的父亲甚至在一个小时前因为心脏问题“晕”了过去。
齐翰眉心微紧,神色隐隐有些沉重。
阿德尔伯特秘书长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嗓音低沉冷静:“这不是你能解决的。”
少顷,一行人进入五楼最大的一间办公室,秘书长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了齐翰。
办公室房门被最后离去的人轻轻阖上。
秘书长转过身,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一双沉静的褐色眼睛直直看向齐翰,问道:“陆判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翰心里对秘书长的突然来访有所猜测,但闻言,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他思忖片刻后,回道:“他告诉我,他的身体没有恢复。”
“我认为他没有撒谎。否则,他完全不必依靠窃。听器,来获取周自谦和另一人的对话。”
秘书长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那他的身体有好转的迹象吗?”
齐翰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上午时分,叶珂在电话那头说的话——“他看上去好多了。”
“他到星海市后,一直待在赵家很少外出,也拒绝了我叫医生的请求。但根据我今天的观察,仅从外表看,他的身体确实有在好转。至于最终会恢复到什么程度,无法确定,毕竟当时将他从手术台上救下后,医疗部部长亲自替他做过检查,他体内的第二套神经系统,确实处于完全损毁的状态。”
阿德尔伯特秘书长没有说话。
齐翰神色微肃,犹豫片刻,抬眸看着秘书长严肃硬朗的面孔,组织着措辞道:“阿德尔伯特秘书长,我们不能将希望放在陆判身上。”
“你有听过一则预言吗?”阿德尔伯特突然说道。
齐翰一怔,下意识问:“什么预言?”
“在古诺岛的亚洲区国际监狱,里面有一个叫安德烈的狱警,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曾对陆判的未来作出过预告。”
在齐翰不解的目光中,阿德尔伯特继续用一种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他预言,陆判会在未来开启极。权统治,不断地引发杀戮,操控他人为之战斗。”
“这,不可能。”齐翰语气稍显艰涩。
如果预知未来的能力确实存在。那么,这个叫安德烈的人,不可能只是一名小小的狱警。
可即便如此,当听到极。权、杀戮等词汇与陆判的未来联系在一起时,齐翰一颗心仍是不可避免地往下沉了沉。
“确实。”阿德尔伯特秘书长的语气很淡,他用一种客观的语气评价道:“重要的不是异能,而是力量。”
“安德烈预知未来的能力微弱破碎,但不失为一种参考。”
齐翰不明白,他们此刻不是应当商议如何应对目前的局面吗?为什么会突然扯到一则毫无说服力“预言”。相比预言中所谓的极权统治、杀戮,他们此刻面对的,才是确实存在、且具有严重威胁性的事情。
宋万里失踪,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也是挑衅!
齐翰看向秘书长。
阿德尔伯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凝视他片刻,说道:“我知道你有疑问。”
“是。”齐翰并不否认。
“虽然我们目前掌握的有关“生化改造人”的证据不多,星海市也确实长期处于和平稳定的状态,治安良好。”
“但我们有证据表明,十五年前那起化工厂特大爆炸事故,以及发生在星海市的长达两个月的恐怖袭击,都与BTPC实验实有关。为什么还不足以让华国退让?如果真的是为了居民安全考量、避免造成经济损失,那么不是越早让国际军方介入越好吗?”
阿德尔伯特静静听完齐翰的一席话,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只是华国不想国际军方插手这件事?”
齐翰一怔。
阿德尔伯特道:“白天的那起会议,参与者不止是我们与华国高层,亚洲区国际军方的代表也在,围观者还有其他州的政府高层。”
齐翰眉心微紧,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阿德尔伯特慢慢说道:“这个决定是多方阵营经过商讨后,共同做下的。”
“我现在在想,和十五年前或者更早时相比,BTPC实验室或许已经形成了一个成熟的产业——”
“不可能。”齐翰道,“如果形成产业,那规模一定足够大,我们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阿德尔伯特目光带着深意看着齐翰:“一旦形成产业,在其中参与的人,也绝对足够多。”
齐翰神色复杂,半响,压低声音说道:“即便BTPC实验室背后有各种势力。但全球七大洲阵营的高层大多是进化者,我不信他们——”
“事实就是如此。”阿德尔伯特打断他的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