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悦一直觉得不管是东宫还是现在在宅子,菜品都很合胃口,她喜欢辛辣味道,但是又不会上火和伤胃。
她没想到厨房这么用心,还有食谱,凑到陆思安身边看了一眼。
宋常悦当然认得陆易安的字,她转过眼,陆易安已经坐回了书桌旁,像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低着头正在翻阅下午就已经看完的那本游记。
这下陆思安也不说菜品的事儿,还是赏了厨房众人。她走到陆易安身边,拿走了宋常悦的游记:“这下该我看了。”结果一拿起就放不下。
趁陆思安看的投入,陆易安拉过宋常悦:“阿鸢,你的游记写文就可以拓印开卖了。明日我就叫伙计过来开始拓印。”
宋常悦仰头:“我已经找到拓印和装册的伙计了。”
这下才是出乎陆易安的意料之外,他继续听宋常悦说。
“我前几天才知道太史馆的小邬大人家就是制书的,原来锦江书肆的书就是他家印的。我让他帮忙张罗了。”
怪不得了,陆易安派人看着宋常悦只是保证她的安全,并不是监视,所以和哪些人聊了什么并没有刻意探听。
陆易安注视着宋常悦弯弯的眉眼,置于身后的双手握成了拳。
陆易安还在思索着哪里冒出来的小邬大人,陆思安兴奋的声音传来:“常悦,这本游记真好看,和我之前看的都不一样,肯定会火的。”
宋常悦假装作揖:“我就是随便写写,不过还是借公主殿下您的吉言。”
“可惜今天我看不完了,等你印好了给我拿一本吧。”陆思安刚听了两人聊天的后半部分,瞅着陆易安吃瘪的表情,毕竟是她哥哥,陆思安还是好心帮他问出了想问的:“小邬大人是谁?”
宋常悦认真答道:“是我太史馆的同僚,也是今年的进士。”
今年的科举是陆易安全程负责张罗的,他在脑海中搜索到了那个人。今年的进士,写的文章字字珠玑,入木三分。
但有些心高气傲,陆易安印象深刻,断定他如果能沉下心的话,以后会大展宏图,准备把他放在太史馆历练一两年磨磨锐气,再调去中枢部门。
陆思安又瞄了一眼陆易安:“我知道了,我听孙兴说过,说同年的邬与乔才气过人,今年还未满十七,关键其人还长的一表人才。”
“常悦,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陆易安先柔声对宋常悦说道,转头就对陆思安黑着脸:“走了,该回宫了。”
陆思安对宋常悦吐吐舌头:“有人吃味了。”跟着出了门。
第二日,宋常悦正在太史馆里忙碌,现在许大人不给她使绊子,将平成帝登基以来太史馆写好的记录都交给宋常悦润色。
宋常悦接下了,但是要求加名,许大人爽快答应了,经过宋常悦一润色,之前的记录变得灵活生动又不失严谨,不再只是干巴巴的史记。
一道温和清冽的声音唤道:“宋大人。”
宋常悦抬头,一看是邬与乔,她笑着回应:“小邬大人。”怕说话影响其他工作的同僚,宋常悦请邬与乔到门口说话。
虽然宋常悦现在每天都用易容霜,盖住了一半美貌,但邬与乔第一次见到她,就情窦初开,心生欢喜。他觉得宋常悦的眼睛特别亮,很温和,但是又像能看进他心底,一对梨涡像酿满了蜜。
邬与乔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跳加速:“宋大人,我在我家的伙计里选了三个机灵的,今日午膳后,我带着人来你府上看看吧。”
宋常悦点头道:“好的,那就有劳小邬大人了。那工钱怎么算呢?”
邬与乔摆摆手:“都是我家自己的伙计,就不用工钱了。”
无功不受禄,宋常悦不想欠别人人情,劳动了也该得到应有的报酬,她不光想好好了要给工钱,还要给邬与乔“信息费”:“小邬大人,工钱是一定要给的,这是伙计们应得的,也是我应该付的。”
“那你一个月付300文吧。”
宋常悦的月俸是二两银子,对比了一下300文有些太低了,心中定了500文。
陆易安带着陆雷刚到礼部大门,就看到在太史馆门口聊的火热的两人。宋常悦背对着他,他刚好看到满脸堆笑的邬与乔,他一眼就看明白了邬与乔的眼神,他果然对宋常悦有痴心妄想,昨日他的直觉不是随意吃醋。
但陆易安又不能直接去找宋常悦,只能强忍着视而不见,先去了张昭的值房。他所到之处,边上的官员纷纷见礼。
平时里温润有礼的太子大步疾走,也没让他们起身,这些官员等陆易安走远了才起身,都有些同样的感受:今日太子殿下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邬与乔和宋常悦在另一侧,不用见礼,邬与乔嘀咕道:“太子殿下怎么又来了?”
宋常悦转过头,陆易安已经没了踪影:“那我们进去吧,午膳后我在府里等着小邬大人。”
又忙了不到一刻钟,张昭就带着陆易安过来了,太史馆的人都起身拜见陆易安。张昭准备带陆易安进许大人的值房,陆易安出了声:“张大人,就在这说吧。”
张昭有些吃惊,太子殿下要一个太史跟着他去洛阳当然没问题,但是他觉得太子殿下应当是知道不该越过许大人的道理,他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觉出这其中一定有不寻常之处。
张昭掩下脸上的表情,抬头已是一脸平静,他朗声道:“太子殿下明日要出发去洛阳督建行宫兴泰宫。前次太子殿下去咸阳微服出巡,太史宋大人写的随行记录甚好,连圣上都称赞。所以宋大人这次也跟着太子殿下一同随行吧。”
太史馆最角落的两人悄悄交头接耳。
“太子殿下和宋大人不会有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