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安垂眼看着宋常悦攀着他手臂的指节,抓到手心里揉捏着:“那你记得当时为什么痴傻吗?”
宋常悦虽然有原身记忆,但是她穿过来的时候,原身是痴傻的,记忆都是乱七八糟,只有少部分有用的信息,更不要说因为什么痴傻了,她摇摇头:“不记得。”
却瞧见刚刚陆易安的眼眸里,有一些奇异的神采,现在再看,又没了。
她抬起头,想再仔细瞧一下。陆易安刚好也低头到了她耳边,悄声说道:“好,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完他闭上了嘴,挑着眉看着宋常悦,好像在等着她来问,偏偏宋常悦就那么回望着她,就是不问。
陆易安没坚持几息,还是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其实这个密室可以直通我房间。”
宋常悦这才睁大了眼睛,国公府那么大,他们刚刚还从前院绕了一圈,都走了很久才过来。
“你想拿什么书,就去拿吧,完了我带你走密道回去。”宋常悦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兵法书,但还是假装认真地挑选了几本,顺便观察陆易安,看他的视线是落在哪个角落更多。
她拿了四五本书,回头对陆易安点头道:“我挑好了,走吧。”
陆易安接过她手里的书,带着她往密室里走去,到了最边上那个书柜。他把宋常悦拉过来,给她演示怎么开门:“书柜上的这个把手这么一抬,这个暗门就开了。”
暗门打开,露出几级向下的阶梯,下面应该就是地道。
没有照明,只有道口有些光亮,看样子只能容一人通过。陆易安将书放进胸前,打开火折子,准备回手拉住宋常悦。
陆易安手上还没动作,却发现宋常悦已经主动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甚至将五指滑入他指间,是陆易安最喜欢的十指相扣。他有些惊诧地回头,难掩心中悸动。
宋常悦对着他羞怯地一笑:“我有些怕黑,走吧。”
陆易安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宋常悦穿过暗门,进了地道。地道并不是宋常悦以为的那样低矮,陆易安那么高的身量都不用躬身,那起码有两米高,只是有些狭窄,两人不能并行。
陆易安迁就着她的步伐,慢慢走着,宋常悦被他牵着,他身高手长,宋常悦走的很轻松。
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前面出现了两条通道。陆易安将宋常悦牵到他旁边,指着前面:“左边这条是回房的,另外一条地道是出府的。阿鸢,这条密道只有我和我阿耶阿娘三个人知道,这就是国公府最大的秘密。”
宋常悦侧头看着陆易安,火折子的光线在一旁摇曳,他清隽分明的五官显得更为柔和,只有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阴影,深邃的双眼如另一道光亮。
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也就是说这个地道的出口不会有人值守,宋常悦的眼眸也随着光亮微微跃动。
陆易安捏了捏她的手:“回房用晚膳吧。下次我再带着你走那边。”
宋常悦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条地道,再随着陆易安往前走。这个密道的尽头是陆易安房间里那个拔步床的脚踏,真是想不到,她以为会是在那个衣柜背后。
宋常悦的病症好了,袁天刚说她身体已无任何问题,她的饮食便没了禁忌。她想吃虾,陆易安也不再限制数量。陆易安剥一个,宋常悦便吃一个,她刚放进嘴里,不一会儿盘里已经又放了剥好的虾仁。
宋常悦总觉得今天下午陆易安有些怪异,还带着她去密室和密道,陆易安心思深重,会不会在给她挖坑?
一顿饭的时候,宋常悦都是偷偷观察陆易安,发现他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偶尔还觉得他心情似乎不错。
用完了晚膳,陆易安像往常那样去给毛豆儿喂食。宋常悦抱着小花坐在一旁,歪头看着他,戏谑地开着玩笑:“怎么把国公府最大的秘密都告诉我了,你不会是想要借机杀人灭口吧?”
陆易安放下花灯,瞪了她一眼:“在想什么呢?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伤害你。”
“我有些怕,你突然给我说这些,我有负担。”说到这,宋常悦笑出那一对可爱的梨涡,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凑到小花耳边悄悄说道:“国公府有条密道,可以直接出府。”
然后她抬眼看着陆易安:“好了,现在不是只有我一个外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陆易安哭笑不得,揉了揉宋常悦的发顶:“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以防不时之需,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这个又不着急就没带你去。”他敛了笑,才继续说道:“还有,你也不是外人。其实将军府也有这样的密道,他没告诉你吗?”
说完他没再继续弄毛豆儿,直视着宋常悦的眼睛。
宋常悦真不知道将军府也有密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易安,她转开眼,装作很忙地一会揪着小花的耳朵,一会又看它爪子脏不脏。
正好绿柳进了院子,她对陆易安说道:“我要沐浴了,你回房吧。”陆易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花灯挂在衣柜边上,就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宋常悦都准备睡了,陆易安敲门进了房间,手里拿着一盒药膏:“阿鸢,可以帮我擦药吗?”
宋常悦让他进来,和他一起坐在圆桌旁,陆易安撩开衣服。宋常悦凑近检查一番,伤口比她上次擦药的时候好多了,她一边擦药,一边问道:“还疼吗?”
陆易安一感受到宋常悦的触碰,便有了反应,特别是她温热甜香的气息洒在他敞开的胸膛。他声音便有些嘶哑:“还有些疼。”
除了求欢时,宋常悦第一次在陆易安脸上看出些脆弱的神色。她后来听卢云说了,陆易安去缝针的时候,哼都没哼一声,这是古代诶,又没有麻药,现在已经算很小的伤了,不至于吧。
不过今日宋常悦没忘记她的任务,还是要尽量地表达关怀之意:“怎么那么久的伤,现在还没好。”
“受伤之后便是宫变,之后也没怎么注意。”
宋常悦想到了宫变那晚,她又补了一刀,不禁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那这次得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