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常悦心中却突然无名火起,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有时候会特别抗拒陆易安,因为陆易安自然而然营造出来的这种感觉,这种两人是夫妻的感觉,还有陆易安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都让宋常悦感到不舒服。喂饭、递水、给糖、梳头,这些本应该是只有段嘉沐才能做的事情。
宋常悦扭过了肩膀,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过迅速,她往后一仰,靠在了梳妆台上,恨恨地看着他。“砰”的一下,梳妆台的几个屉子都被撞开,陆易安看到了那个鸢尾花簪子藏到了最深的那个屉子里。
陆易安停下了动作,他看着宋常悦,神色没有变化,只有眸色暗了下来,他横抱起宋常悦放到了床上。他这两天都是用发带扎的高马尾,他抬手抽掉那根发带,绕到了宋常悦手腕上,松松垮垮,一点不勒,但是又被套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就像陆易安此时温柔的强势,对她处处妥帖,又处处压制。
她转头一看,发带的另一端被绑在了床柱上,“陆易安!你放开!”
却没得到他的回应,人已到了身下,没有了发带的束缚,他散开的头发如绸缎般从宋常悦的大腿滑落,扫在她纤细的小腿上,好痒……
脚腕又被一双大手被擒住,湿热的唇舌在呼吸扫过之后附上来。宋常悦耳边又响起涨潮的声音。
潮水涨了又退,退了又涨,宋常悦像一条搁浅的鱼,在沙滩上被海水一遍遍冲刷,但是又将她带不到海里。只能弓起身子,扬起脖颈,绷紧脚尖,仿佛这样能缓解她缺氧的状态。她一直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柔软温热的唇舌换成修长灵活的手指。
陆易安带着她甜腻的气息到了她的唇边,舌头轻巧地挑开了她的齿关,他这才开始碾磨含弄起宋常悦真正的唇舌。
陆易安终于听到了宋常悦因他而发出的哦吟。
好几个夜晚,他靠在将军府归山苑后的围墙间隙,他听到的是宋常悦不一样的声音,那是不由自已的情动,是情难自抑的回应,缱绻婉转,而不是现在这样被逼的毫无章法、掺杂着抗拒的难耐。
而他愿意尝试,一次次的尝试,耐心等着。直到,她有一天也会为他情动。
满足、酸涩以及冲动裹挟在一起,仿佛要把什么冲破。
指尖灵动,精准进攻,轻拢慢捻抹复挑,宋常悦一次次的失了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手拿了出来,宋常悦的胸口还是急促地上下起伏,久久放松不下来,也得不到平静。她看着那只修长莹白的手,今天午饭前,他就是用这双手在银盆里拧干棉巾,水从手指流到手心,直至一只手都沾满了水。就像此刻他的手,水也是从手指流到了手心,只是现在他手上的水更加粘稠,也就显得更加晶莹。
宋常悦转开了眼,刚好和看着她的陆易安对视。曾经她听人说陆易安像个精魅,眼睛能勾人,她之前并没有觉得,因为除了端午节那天,他在她面前并没有显露过真正浪荡的样子。但此时,陆易安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眼中的情感便显得更为浓烈,更让她难以直视。
“陆易安!”她怀疑他是故意给她看的。手还被绑着,她只能抬起腿,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没想到他和段嘉沐一样,身上都是结实分明的肌肉,她没捞着一点好处,还有些脚疼。陆易安看到宋常悦皱了皱眉头,便侧躺在她身边,抓过她的脚轻轻揉着。
宋常悦之前从未喊过他名字,他第一次听她叫思安的时候,他就很心动,还想着不知道她叫易安会不会也那么好听。从昨晚开始,宋常悦生气的时候叫了几次陆易安,他每次听到都心神俱颤。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也会叫他“易安”。
但是此刻,宋常悦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潮湿,媚的出水,陆易安竟有些害怕听见,他怕他再也忍不住,忍不住把她撞碎,揉烂。
有些什么狂怒着想冲开阀门,再也经受不住一丝撩拨,但是他明白,有的事情一旦破戒,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陆易安一直知道,他要的是今后,长长久久的今后。
欲望像紧紧绷着的棉线放置在烛台上方,烛火随风摇曳,飘飘忽忽烧灼着棉线,直到棉线只剩细细的一根丝线连着,在这根丝线也即将断裂之际,陆易安匆忙起身,解开了绑住宋常悦的发带,去了净房。
宋常悦全身酸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沐浴过的身体又变得黏腻,但她也忍不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给她擦洗。
那人冰凉的身子又靠了过来,看她醒了,在耳边问她:“阿鸢,你想要孩子吗?”
“没想过。”
过了一会她才听到一句:“好。”
好什么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宋常悦却连骂他一句都没了力气。
卢云的方子应该加了安神的药品,就算醒了几次,宋常悦的瞌睡还是来的比平时还猛,很快就又睡着了。但睡得却没平时好,腹内一直有一种隐隐下坠的疼痛,不知道是真的还有余毒未尽,还是心理作用。
整个晚上,陆易安从后面抱着宋常悦,一双大手换着揉着她的肚子,被他温热的手抚慰着,宋常悦又觉得稍微好了些。
53暖宫
◎陆易安那样是在救她?段嘉沐被赦免◎
陆易安几乎一夜未眠,因着今日是陆天立的登基大典,这两日长安城实习了宵禁。五更三刻宵禁一结束,陆易安就带着陆风陆雷离开了国公府。
朱雀大道上整夜都点着火把,亮如白昼,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队伍。直到进了临安门,三人下马步行进宫,陆风才贴在陆易安身边说道:“主公,第五卫传回了消息,你前日派去的谋士一出长安,就被人跟上了,应该是大将军的人。”
陆易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带着二人直奔东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新帝才会这么快登基,但陆天立本是谋反夺权,不是正常继位。为避免多的争议,又为彰显节约,遂太子的册封仪式也在同一天举行。
从穿衣开始,就是太子册封仪式的一部分,本来给陆易安穿衣的该是内侍总管高登,但是今日他要给新帝穿衣,所以给陆易安穿衣的是高登的徒儿高力。他捧出衮冕,带着几名内侍和宫女为陆易安穿衣。
衮冕形制复杂,穿戴好已还有两刻就到卯时了。陆易安头戴青玉冠冕,横穿一根顶珠金簪。上身穿的是月白色宽袖直领上衣,下身是深紫色裙裳。腰间系的是一尺宽的白玉带、佩绶,腹前系着蔽膝,脚上着赤舄。
此时天色微明,东宫烛火灼灼。昨日东宫的下人是第一次见到未来太子,都觉得他长身玉立,品貌非凡,不愧是宫中都听说过的长安第一佳公子。现在再看,更得加上气宇轩昂,英气袭人。
给陆易安穿衣的内侍宫女都退到了边上,还在给陆易安整理上衣的高力小声对着他说了句:“恭喜主公。”陆易安看着他,勾了勾嘴角,“辛苦了”。
陆雷却看着陆易安眼下那明显的青黑,微微蹙着眉。他和陆风都以为主公不喜女色,原来他沾了情欲,还是跟普通男子一样不知节制。只是为什么,却未见主公有那种饕足的神清气爽呢。陆雷还是个青瓜蛋子,不明所以,被陆易安横了一眼,他顿时心虚不已,立刻散去了脸上的疑惑,去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卯时,大平朝第一任天子平成帝的登基大典正式开始。他站在高台上,在礼官的指导下祭祀天地宗社,这个离开了长安十年的前朝武将很好地适应了这个新角色。祭祀完成后,他霸气地甩过大裘冕宽大的衣袖,坐到了龙椅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后仰,接受百官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