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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三年八月,裴行简痛击突厥得胜归来,平成帝陆天立带着陆易安在临安门前迎接,实现将士出征前,他立下的得胜后黄金美酒相赠的诺言,当晚更是在大明宫中举行了盛大的晚宴。
宴席散去,三省宰相被陆天立召进书房,他对三人道出计划:“现几场边境大战都已胜利,边关稳固。接下来就是振兴农商,为百姓谋民生福祉,这是太子的专长,朕想歇着了。”
三位宰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几人挤眉弄眼,让年纪最大的中书令发言:“陛下正值壮年,还是等太子殿下纳了妃再登基也不迟,之后再议吧。”
陆易安除了上朝和办理政事,其他时间都呆在地宫。不管是陆天立夫妇,还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提了多少次纳妃之事,陆易安都置若罔闻,有时还和谏言的官员争辩。
陆天立叹了口气,这时他面无表情,只挥手道:“去安排吧。”
“这……太子殿下独身一人,登基时身边连皇后都没有。”
陆天立声音已经有些低沉:“没有成婚就不能登基吗?”
中书令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自周朝、陶朝至今,还没有登基时没有娶妻的圣上。”
陆天立唇边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可现在是大平朝,如果各位爱卿效忠的是周朝和陶朝的皇帝,就去和周朝和陶朝的皇帝讲这些道理吧。”
陶朝的官员流行劝谏和直谏,虽然知道陆天立生气了,但三位宰相还想劝。陆天立摆摆手:“各位爱卿不必多说,朕已经决定了。就下个月太子生辰那一日吧,不过为了不多生事端,下旨之前不能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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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三年九月初一,崇德殿的地宫中。陆易安驾轻就熟地割开左手心,再给宋常悦喂血。他坐在玄玉床边,像往常的每一天那样,温柔地抚着宋常悦的脸,轻声和她聊天。
但今天他的心情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他已经接受宋常悦沉睡的事实,就算她一辈子不醒来,她依然是他心爱的女人。但今日,他想要宋常悦醒来的心情更为急迫:“阿鸢,后日我就要登基了,你快醒来,做我的皇后可好?”
回应陆易安的依旧是往常的每一天那样的沉默,往常他都对这种沉默不甚在意,但今日他的眼神骤然暗了下去。
平成三年九月初三,陆易安二十二岁的生辰,平成帝陆天立退位,太子陆易安继位,称平献帝,年号真观。
这个年轻的新帝登基后,施行了很多新政,现今人口众多,要积极发展农业,并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均田制。政事繁忙了很多,陆易安让绿柳进了宫,让她帮忙照顾宋常悦。
已经快两年未见宋常悦的绿柳这才知道具体时发生了什么,她之前只是听说宋常悦生病,和红果在宅子住着,经营着锦江书肆。但她一直都没见着宋常悦的人,已经担心很久了。
听陆易安简单讲了宋常悦的情况,当她进了地宫,看见安静躺着的宋常悦,绿柳依然震惊,也十分心疼,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她很想用手去测测宋常悦的鼻息:“陛下,小姐她真的……”
陆易安淡淡地看着宋常悦,语气坚定地说:“她只是昏迷了,一定会醒的。”
绿柳看陆易安这么笃定,心里也有了信心。直到几日后,绿柳见到了陆易安取血喂给宋常悦,看到新帝取下金丝手套后那惨不忍睹的左手,以及接下来细心的哺喂,她才知道为什么宋常悦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心里又没了底。
陆易安已登基,今后肯定会纳妃立后。现在陆易安是对宋常悦情根深种,矢志不渝,那他有了其他女人后,不再喜欢宋常悦,也不愿意再用血救宋常悦,到时候该怎么办呢?绿柳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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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刚过完春节,休完了旬假的第一天上朝,堆积的事务和奏折比往日多了不少。等商量完了急务,已经快到午时。
陆易安威严的声音响彻太极殿:“各位爱卿,可还有事,无事便退朝吧。”
言官官职不高,挤做一堆,站在太极殿靠后的位置。后面有几个人推了一把站在言官队伍最前面的罗大人,他疾声道:“陛下,臣还有一要事。”
陆易安瞥了一眼那一群言官的动静,还有他们交流的眼神,沉稳说道:“今日事务繁杂,现已快到午时,想必各位爱卿也劳累了。罗大人留下来单独汇报吧。”
言官们窃窃私语,但他们已商量了好久,还联合了众多官员,罗大人见状,跪在了地上:“陛下,如今您已登基数月,后宫还空无一人,请陛下为了天下福祉,纳妃立后,开枝散叶。”
言官集体跪了下来,随后是满朝文武:“请陛下为了天下福祉,纳妃立后,开枝散叶。”
陆易安早猜到了罗大人要说什么,这次文武百官应该是早就商定好了,这次要集体进谏。
往常单独进谏的,陆易安还能应付,但他不能以一个君王的身份舌战群儒:“众爱卿,朕已有思量。平身吧,退朝。”
“陛下!”
陆易安不顾还跪着的文武百官,转身进了后殿。
张昭在下朝后,到了太极殿陆易安的书房,他斟酌着开口:“陛下。”
陆易安侧脸睨着他:“怎么?你也要劝朕纳妃立后?”
作为陆易安的心腹,张昭急忙解释:“不是,我是想说陛下您该搬入太极宫了。”
这个话他在陆易安登基之前就说过几次了,但陆易安到现在继位三个月了,仍然住在东宫,也没搬到太极宫的准备。
“朕住在东宫,有何不可?”
“东宫是太子的居所,陛下您已经登基两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