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被这势头给吓得连退两步,气势顿时矮了下去。
“快,快摁住他,千万别让他起来。”
冷夏听见歹徒的言语,想到新闻上看到一闪而过的信息,张口道:“我们是在救你。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你如果杀了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的孩子会有一个杀人犯父亲,你会被判刑,被枪决,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你懂什么?我儿子早跟着那婆娘改嫁了。”歹徒悲愤地红着眼,“我欠了还不清的债,我也不想还了。”
“既然没了工作,家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把刀给我,我要杀了你们!”
他疯狂地宣泄着自己的不幸,好像要给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发出最后猛力的一击。
刚刚准备站出来的人群,又被吓回去了一多半。
冷夏的手也在抖,浑身止不住地轻颤,连嗓音都是艰涩的,但理智告诉她,她必须稳住,尽可能地规劝一分,江凯他们就能轻松一分。
“你现在收手,一切都有挽回的可能。现在没有太多人受伤,按照刑法你顶多只会被判三年,如果你配合,还会从轻减轻处罚,进去后表现好一点,用不了两年就能出来。可若是你真的砍死了人,等待你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和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
“你想让你儿子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吗?你是他的生父,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你不想活了,那他呢?他有这样一个父亲,他的父亲毁了无数家庭,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生的机会,放弃挣扎,不要反抗了。”
“如果你现在停手,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可以跟警察说明情况。我可以请锦城最好的刑辩律师为你辩护。”
歹徒发狠挣脱的身躯蓦然撤了点力气,被好几个人压制导致他只能努力仰起头捕捉冷夏声音的方向。
“你认识律师?”他问。
冷夏:“我是泽大法学院的学生,我们院有全国最好的刑辩律师和刑法学教授。”
歹徒忽然湿润了眼眶,怔怔问,“那我工作的钱,还有奖金,你们能帮我讨回来吗?”
冷夏:“劳动案件当然也是可以代理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律师我都能帮你找到。”
听到这话,歹徒彻底松了劲,直挺挺躺在地上,像条濒死的鱼,眼里闪过的光又像是鱼儿嗅到了大海的气息,稍稍有了丝生气。
他尽可能地扬起脑袋,狠狠盯着冷夏,“我记住你了。如果你做不到……”
冷夏:“我说到做到。”
警笛声破空的声音自远而近地传来,人群自觉让开两旁,当极富安全感的警察制服出现在视线里时,冷夏终于放松了高度绷紧的心弦。
双腿一软,差点没栽下去。
好在李雪蓉伸手扶住了她,“小夏,你没事吧?”
“没事……”
现场打烂的桌椅数不胜数,盘点下来,江凯伤的最重,手臂和腹部都被割破了,好在伤口不是太深,其次是张帅和陈斌,身上挂了彩,有些撞击和扭打的淤青,其他人倒是没怎么受伤。
冷夏长舒一口气。
对比之前看到的新闻报道,这样的结果实在好太多。
警察将歹徒拷走时,歹徒回过头来,再三找冷夏确认,得到肯定的承诺后才老实上了警车。
风波总算平息,一行人搀扶着到附近的医院包扎伤口。接着又被请到公安局做笔录。
等做完笔录已是凌晨三点多。
灯光通明的室内,警察站起身,感谢几人的配合。
“多亏你们及时挺身而出,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冷夏:“我们应该做的。”
张帅止不住得意,“那种危急时刻,是个血性男儿,都不能袖手旁观。”
他激动之余比划的幅度过大,一不留神扯到腰,“嘶~别说,还真有点疼。”
李雪蓉好笑又好气地睨他,“行了吧,血性男儿。”
陈斌关切问:“那之后我们还需要过来吗?”
警察:“应该不用了,我们派人调取了店内的监控录像。也会找其他证人核实情况。如果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就不用你们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