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清君侧,清的是哪位的君?又清的究竟是何方贼子?”
“这太平盛世之上,这烈日灼心之下,哪怕是豺狼虎豹亦是披着人皮,难辨真假!”
“说是贼子,人人皆是贼!”
“他武帝就是最大的贼!”
萧河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砸的萧百声头晕目眩,胸痛不已。
然而这并不算完,萧河接着说道:
“温氏为爱子而争,为温家上下百余口性命而争,何错之有?”
“这世道早就不是从前的世道了,丈夫不丈夫,妻非妻,子非子,即便是下了阴曹地府,哪怕是阎王爷来了,也是冤屈难伸!”
“父亲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是念在与武帝年少的那些情谊,为着这些情谊弃妻儿与不顾,舍萧家先祖于无物!”
“您倒是心甘情愿的赴了死,却从不敢想您的这份忠诚之心,亦是在武帝的算计之下!”
“父亲,武帝要的可并不是你一人!”
萧百声眼前忽而一黑,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
“你究竟要说什么。”
萧河静默的看着他,那是无形的威压。
萧百声有片刻的恍惚,惊觉眼前之人或许早就不是从前的五郎了。
“您知道。”萧河忽而一笑,“您一直都是位好父亲,您的几位儿子就没有孬种。”
萧捷十七岁从军,骁勇善战,无所不往无所不利,年纪轻轻便得封侯爵。
更别说萧斐、萧野与萧河他们,狼王虽死,其子为祸。
武帝又怎能不知其中的利弊,萧捷与萧野乃是注定的死局。
至于他……萧河凄凉一笑。
上一世,他总以为是武帝仍旧还念及与父亲的一些情谊,才留全自己的性命,不至于让他们萧家绝后。
但现在想来,萧河知道自己错了。
上一世之所以自己还活着,是因为有时钊寒护着。
只不过那人不说,萧河也就无从知晓这其中到底费了多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