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不鉴是有名字的。他的本名叫谢金合,是前任中书令家的小公子,跟张金风从小就认识。
“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金字,”不咎道:“为了这个金字,闹出过不小的乱子,还有过一场夺金诗赛,约定赢了的人才可以用这个金字。”
“张金风输给了不鉴,那时候不鉴可比张金风出风头,小神童呢。”
小段嗑着瓜子乐起来,“不鉴这么厉害呢,看不出来啊。”
不鉴哼了一声,一幅小段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
小段忽然又一想,“不鉴赢了,那为什么张金风还叫张金风。”
不鉴脸色一暗,他看向远处,没有说话。
不咎看了看不鉴,道:“因为谢家家道中落了。”
中书令家的小公子后来父母双亡,一个老仆卖了棺材板将他拉扯大,后来他遇见祖父故友,一个头磕在地上,自贬为奴也要跟着他。
于是谢金合变成了不鉴。
小段看了看不鉴,不鉴背着手看天。
小段拍了拍不鉴,语重心长道:“想哭就哭吧。”
不鉴一巴掌拍开小段的手,小段哈哈笑起来。
正厅里,裴再和张金风走出来。
张金风一眼就看到小段和不鉴打打闹闹,他眉头微皱。
裴再站在他身边,“你似乎对皇子有点看法。”
张金风道:“康王信中说,皇子年幼,然心性纯善,已有陛下之风。可是我见了人之后觉得,康王还是言过其实了。”
张金风摇了摇头,“教养皇子,裴大人任重道远啊。”
他这话说不上是试探还是有感而发。裴再负手而立,“皇子自有其难能可贵之处。”
张金风笑道:“他活着,就是难能可贵了。”
张金风看向小段,看来看去只觉得这个人身上的市井气太重,唯粗鄙二字可供评价。
他眼里的鄙夷瞒不过不鉴。
不鉴踢了踢小段,叫他站起来,“你好歹装出个样子,别叫他看不起你。”
小段没有动,看不起小段的人很多,他知道这种看不起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不费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