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再给他包好纱布,走到水盆前洗手,“我本来没有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撞到我面前的。”
小段拧了拧眉,有点不爽。
他爬起来,看着裴再的背影追问,“你让我假扮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裴再回过头,打量着小段,“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段总觉得他打量的目光透着挑剔,“不满意我呀,不满意我你换掉啊。”
“你想走吗?”裴再反问。
小段的神情有些异样,“什么意思。”
裴再走到桌边,托盘里压着一张纸,是换女的卖身契。
“这个给你。”裴再把这张纸递给小段。
小段立刻抢了过来,细细看了两遍,惊疑不定地看着裴再。
“东西我已经给你了,”裴再道:“只要你收起你的好奇心,不再好奇你是谁、我是谁,就可以走出这扇门,带你姐姐离开了。”
小段慢慢把这张纸叠起来,“那我身上的刺青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
小段看着裴再,“我身上的刺青,你把我关起来那三天,这些你都忘了?我吃的那些苦,全都白吃了?”
小段是一个如此生动的人,他的骨头和皮肉里好像装满了好奇心和好胜心。
裴再慢慢笑起来,“所以你看,这其实是你的选择。”
他推得干净,让小段觉得是自己在唱独角戏,而把他带上来的裴再,却施施然变成了台下的看客。
裴再收拾了纱布起身走了,临走时交待小段,这两天伤口不能见水,最好也少出门。
“别指望我会听话,”小段坐在榻上,一双眼睛漂亮地煞人,“如果我哪天撞翻了你的棋局——”
“当然,”裴再笑道:“我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进了冬月,一场新雪把整个新平变得银装素裹,雪停之后,空气寒冷。
小段穿着斗篷站在门边,在对面屋檐下,堆着一溜儿雪球,小段拿弹弓挨个把雪球打散。
他身边,换女在念书。
他也在跟着学,教他和换女念书的是不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