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附耳同她说话,可她却已经?听不清晰了,只能隐约记下几个词语,胡乱地将之?于心底拼凑。
她甚至不能分辨来的人到底是尘卿,亦或是才成婚不久的夫郎,可逐渐模糊的记忆让她忘却了害怕与抗拒,只能由着本心行事,贪婪地咽下他给予的恩赐。
她贪生,也贪恋这给予她生命活力的‘水’,因而也不拘于它真正的身份,曾经?又流往过哪里。
来人长眉微挑,于她耳旁笑道:“那人已经?来了,夫人心中可高兴么?不若猜猜,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寻到此处呢……”
他轻执她的手,语气?温柔的说了好?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也不去管她是否能听懂,是否能给出回应,只消望见膝上那一双朦胧含雾气?的杏眼,便已是觉着极度愉悦了。
“他离死不远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好?猫儿,想离开这里么?待明日这里所?有的一切终结了,之?后,我便带你前往兰泽。”
那声音隐隐透露
出癫狂之?意,他顿默缓了片刻因过于激动而急促的呼吸,方才克制了力道,缓缓脱开了臂上抓着的手,将她重新放回冰冷的墙角。
“乖乖在?这儿等我。”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见到自己预想中的未来,随意安抚了她几句,起身匆匆往外走去,再?一次消失于阴暗的角落之?中。
又只剩她一人了啊……
季书瑜轻舔干裂的唇角,目光略有涣散。双手抱臂,妄图留存住那一抹得之?不易的余温,好?缓解身体的僵冷。
只是方才那一点点的水,只勉强够人维持存活。
如若他明日又食言,忘记给她送食,自己恐怕真的会饿死在?此处,无人知晓。
季书瑜又开始了一段漫长而枯燥的等待,不自觉地于心底猜测,那人下一次来,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如若即将被?驯化的小兽一般,逐渐开始期待起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且会为此而感到喜悦。
好?渴。
想窃一瓢水喝,不论是鸩酒还是旁的什么,只管解口干舌渴。
……
室内的气?温在?不断攀高。
耳畔,那熟悉的脚步声又近了。
明明只是过去了几个时辰,可室内的人却觉得时间好?似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季书瑜从睡梦中惊醒,纤细的脖颈被?一双手死死桎梏,因为缺氧,面上浮现出如若溺水般的痛苦神色。
那人自言自语的咒骂着,语气?变得异常癫狂,丝毫不见平时的温润如玉,满口污言秽语,模样简直同往常所?展示的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