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村长。被拆穿了,谢无相笑了一下:“什么意思?”
“说你很会装的意思。”郁危道。
明明没有在听,还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顿了顿,他又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自己的真名。”
之前邵挽也问过这个问题,他那时没有放在心上,也并不在意。现在却不一样。
不是乘人之危,也不是浑水摸鱼。恰恰相反,谢无相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善意与信仰,都是为“郁危”积攒的。
如果不是那个木雕,他现在还会被蒙在鼓里。
可是没有理由。
谢无相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蹙着眉等对方的答复,未等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却听见谢无相道:“哦,你问这个。”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轻掀眼皮,眼底含着浅淡的笑意,“只是我命里犯煞,五行缺水,天干地支算来,这名字正配我。”
郁危:“……”
方才那点不解犹疑被抛之九霄云外,他干巴巴地问了一句:“是吗?”
谢无相促狭道:“是啊。”
郁危不说话了,凉凉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下一秒,他忽地转过身,把手中的花往对方怀里一塞,丢下一句“感觉这更配你”,随即果断转了方向,往村长那边走去。
“其他人呢?”
村长正鬼鬼祟祟想偷听两人的谈话,见他突然回头,吓得脚一崴,踉跄着站稳了:“高人的那位师弟将来龙去脉都讲给我们听了,如今正陪木老在我家中休息。”
“孟家的两个人呢?”
“这……”
见他迟疑,郁危又重复了一遍:“在哪里?”
村长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他态度冷淡,只好又看了一旁跟过来的谢无相一眼。后者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也没有写字。”
眼见是求助无望,村长只得坦白道:“村里那几个年轻人,实在莽撞,一时气愤,把人给打了。”
他在前面带路,把两人带到村外不远处的一片荒地。孟白正鼻青脸肿地坐在树底下,脸上有斑驳血迹,原本洁净的袖袍也沾了鼻血。他一身家服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整个人像只灰头土脸的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