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玉鼻子里喷了声气。
说些废话,不然呢?自己断的么?
苍渊沉默了一会儿,抱着涂山玉往回走,再开口时复又恢复了那万事不经心的散漫,他淡声跟涂山玉解释,刚好解了涂山玉方才的疑惑。
“在幻境里,梼杌本就是一缕游魂,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杀不了它的。”
“不过,”苍渊话锋一转,轻拍了下涂山玉的脑袋,“我们小狐狸受了这么大委屈,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放心,日后哥哥定会为你报仇的。”
原来杀不死,不是他废物才不出剑。
涂山玉心中冷哼,他才不需要别人帮他报仇,现在这样是意外,他要报什么仇,必定要亲刃仇敌。
苍渊又道:“算起来,我救了你两回了,你这下该喊我一声恩人哥哥了吧?”
“……”涂山玉待着没动静,装死中。
也不管他应不应,反正苍渊自顾自决定了:“忘了你还是只狐狸,变不回去,自然也没法叫。”他仿佛十分宽容大度、通情达理地,“这一声先欠着,跟摸尾巴一起,慢慢还吧。”
涂山玉:“……”
这莫须有的账他可不认!
眼看着苍渊原路返回,还在这山林间打转,涂山玉有点心急。
当然不是急着回去被摸尾巴,而是——
他知道这人肯定会再用清洁术把他洗干净的,挂着这一身泥尘,涂山玉也已经忍到极限了,想快些弄干净。
可这人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他那火能烧多久?莫不是活腻歪了,等着火焰熄灭,好让梼杌再有机会出来追杀他们?
涂山玉把苍渊的袖口挠得开了线,苍渊却连一个眼神都没飘下来,压根不关注。
“……”
好一会儿,涂山玉已经等得没脾气了,苍渊才找到了那根断尾。
雨后的泥地松软湿润,白尾巴大半都陷进泥里,难寻得很。
好在苍渊有些耐心。
“找到了。”他淡淡自语。
他俯身,捏着断尾一端,拔萝卜似的,把它从泥地里拔了出来。
涂山玉瞥眼看过去,整只狐狸都凝固住了:“……”
如果说现在长在他身上的八条尾巴都脏兮兮的,沾着斑斑泥点,那么这条尾巴就是从上到下每一根毛发上都裹满了厚重大块的泥土,连白毛都看不到一根了。
甚至很难看出这原来是什么,只能勉强从一整条泥巴里发现少量的尾巴。
有洁癖的狐狸看着自己的断尾又要炸毛。
不,他绝不承认这是他的尾巴!不是!
苍渊却轻笑一声,这会儿也不嫌弃脏不脏了,他面不改色地把这条脏了吧唧的泥尾巴揣进了自己的袖中,连同怀中的狐狸一起打包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