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胜算很大,没必要干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青年凌厉的眉眼沉静似海,英挺端正的五官威压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无端让人心慌。
姜月脊背蓦地一寒,毛骨悚然的感觉转瞬即逝。
她不知道电光石火之间陈洛川又做了什么决定、或是打消了什么计划。
陈大人素来高深莫测,她看不透。
姜月踟蹰,“大人,那我便告辞了?”
陈洛川立马回神,不动声色,“但凡有事,立即来找我。”
——
翌日
姜月在药铺挂了个停诊,持着令牌进宫,直奔太医院,直到晚间才回来。
药铺老板娘现与她同住,姜月行动也没瞒着她,见人回来,老板娘好奇上前,
“小大夫,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有人来找你了。”
“本来只是些拜师的事情,赶巧有位王爷召见,整个太医院全被叫走了,我也只得跟着去了。”
姜月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榻上,歪倒下去,但听见有人找,还是打起精神,
“麻烦大娘了,可是病人来找我?我昨儿才得了消息,今日仓促停诊,难免有人扑空。
下回提前几日便将牌挂出去,免得耽误了人家。”
老板娘笑起来,“什么也没耽误,人家是来送谢礼的。
我说你不在,我不好做主,谁知几个小厮扔下东西就走,我也没法子,只好先替你收在那儿了。”
姜月讶然,“可有说是哪一家?我明日登门去退了。”
老板娘想了想,“说是你替他们夫人治好了头风。”
想到院中那几大箱子东西,她咂咂嘴,有些可惜,
“要我说,治好了这样厉害的病,人家感激送些东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收的,他们托我采买稀罕药材都还要备礼呢。”
姜月人还躺着,头摇得毫不含糊,“一码归一码,大娘在商言商,医者治病却不能如此。
定下诊金就是有数的,收了就会负责到底,谁也不许坏规矩。”
老板娘看她一张雪白的小脸疲惫又认真,怜爱地笑道,“是是是,医者仁心嘛,不谈银子。
但那样的大户人家也未必在意这几箱东西,你收着救济穷人,不也是仁心?”
姜月沉吟片刻,耐心与她解释,“医者仁心,最要紧的是无贵无贱,一视同仁。
富贵者无惠于我,贫贱者无亏于我,这才能无贵无贱,一视同仁。”
老板娘一怔,“竟还有这个道理,难怪你们这些大夫都看着一副清高模样,我还以为是为了自抬身价呢,原真是无欲则刚。”
姜月一时恍惚,原来在他人眼中,她竟是如此虚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