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窗户向楼下看去,街上已经陆续有了行人,街旁的摊位也三三两两的摆了出来。住店的行商见天气好转,有着急赶路的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店出发了。
李知远也牵着马准备离开此处。程季安顺着窗边四处张望,此刻一低头,撞上了他的目光,对视了没有两秒钟,就一把关上窗户。
“小枝,告诉王妈妈他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东宫,太子住所,此时已是深夜,天已黑透,只剩下零星几个宫殿还有烛光亮着。
太子的内侍福顺匆匆忙忙跑进殿内,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殿下,世子回京了,现下在外求见!”
赵瑄猛地抬起头,“快传他进来!”
李知远得了传召,跟着内侍走进殿中,见到太子后,他撩起衣袍,叩首行礼,“臣不负殿下所托,此番已将证据如数带回。”
赵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李知远,“子渊你受苦了,此番行程凶险,你能平安回京,已是万幸。”
“殿下言重了,颍州知府贪墨多年,当地百姓民不聊生,若真能查处,亦是为民除害。”
说罢从怀中掏出账册两本,另附颍州知府近日与重要人员的往来信件几份,一并交给了太子。
太子拿到这些证据,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还时不时地和李知远讨论几句,直到天快亮时,李知远才由内侍引着,出了宫门。
翌日早朝。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父皇,儿臣,有本奏。”
“准奏。”
“年初,定国公世子李知远带人前往平江,青州、颍州三地,暗中了解和买情况,现下世子已返京。经查,今春颍州多县蚕农丝绸商贩遭到盘剥,州府收绢价格极低,且长期不能足额付钱,今年天气寒冷,蚕茧产量又受影响,多地民不聊生,恳请父皇严惩颍州知府。”
“陛下,御史台接到参奏,丰城县丞联合六县状告颍州知府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百姓公道啊!”刘凌也一步迈出,走到中间,躬身禀报。
“岂有此理!”
皇帝看了看众大臣,“和买一制,本就是前朝积弊,前朝末年,多少百姓就因此被搜刮钱财,民不聊生。先皇和朕,历经多年,已在多个州府,取消这一制度,竟然还有人胆敢在此事做文章。”
“传朕旨意,即刻收押颍州知府,太子,你负责此事,同时着人前往平江,颍州,青州三地,协同各地知府夏末前彻底取消和买,和百姓结清银钱,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
散朝后,大臣们陆续离开,只剩刘凌不紧不慢,走在最后,没一会儿,前面就的人就走了个干净。
太子跟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游廊朝殿外走去。
“刘大人。”
“太子殿下。”
“刘大人治下有方,御史台的业务何时如此广泛,连赋税商事竟也有人上报。”
刘凌面不改色,“殿下过奖,御史台监察百官,既有人禀明官员贪腐,我等自当参奏,让陛下知晓,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