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赫芒点了点头,在米丝特拉对面坐下,顺手夺过她手中的玻璃瓶。失恋的蠢鱼已上钩,接下来要进入正题了。
“你觉得报复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肉体消灭,还是精神打击,彻底毁灭对方的名誉?”
米丝特拉想了想,觉得这些都太便宜弟弟了。
自己明明那么爱他,把一切都给了他,不管是作为姐姐还是爱人…可是,他却做出那种事情,让自己伤透了心,当然应该有更严厉的处罚方式。
“都不是…我要知道他最爱的是什么,然后夺走她!”米丝特拉浮现出阴冷的笑容,用指甲不安地剐蹭着腰间的匕首鞘,“我要让他明白,我能夺走他所爱的一切,然后打上自己的烙印!”
沙赫芒不屑地一笑,伸出纤细的玉手,捻着米丝特拉的有些干枯发丝,轻声道:
“本以为你没那么幼稚。看在我们曾一同分食精液的份上,我来告诉你正确答案---”
“不许提---那件事!”米丝特拉抑制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抗议,打走了沙赫芒不安的手,“我不承认我喝过熙罗科的精液,那都是你一个人喝下去的!”
沙赫芒先是一愣,随即用手掐住了她的脸,嘴角挂着暧昧到有些色情意味的微笑:
“好,随你怎么说,我都承认。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要认真听好了。”
“我报复背叛我的爱人,用了整整十五年,从你这样活泼的小姑娘变成了我这般可憎的老女人。但我可以说,对他的报复让我时刻感到快慰,可以说是我这一生最有价值的事情。我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可他却毫无办法,他不能阻止我---甚至不能向人倾诉。”
沙赫芒娓娓道来,还没喝酒就染上了酒晕,仿佛在描述极有快感的隐秘之事。
米丝特拉看着她兴奋的模样,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就算前男友再怎么丧尽天良,在他身上花上十五年,也未免有些变态了。
“那个男人,说好了要娶我,可事到临头却反悔了,在我的生命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这剧情真蠢。米丝特拉不屑地一笑,沙赫芒居然对家庭有所期待,这样的结局简直理所当然。
“我很愤怒---我把一切都给了他,只想守着他安度余生,为他生养两个孩子,可他却这样对待我。或许他觉得,一个船家女有什么能量?可我纠正了他的看法,十五年来,无时无刻不让他悔恨。”
米丝特拉把酒杯推到一边,饶有兴味地盯着沙赫芒潮红的脸,忍不住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捏住了她身上最柔软的部分。
“那么,你是怎样报复他的?”
“他终究小看了我的力量。他的家庭被我打散了,子女被我夺走,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见面。十五年来,我养育着仇人的子女,让他们仇恨无关的人,把他们变成教会扩张的工具,让他们过得无比痛苦---而我将这一切都告诉他,折磨他的内心。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悔恨自己背叛了我!”
米丝特拉露出失望的表情:“还以为你什么更加狠毒的报复方法。投入自己的心血,为仇人养育儿女,真是闻所未闻。”
“要打击对手,一定要知道对方在乎什么,每次打击都要针对痛点。一般的肉体惩罚,只能折磨怕死的懦夫。而对于爱惜家庭的人,一定要折磨他们的家人。”沙赫芒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自己的布道。
“你要知道,教会每年收养那么多孩子,并非全部是孤儿弃婴,像我这样把仇人的子女养大的,其实不在少数。你也注意到了,很多教会的姑娘无法从事传教和行政,只能一直卖淫以等待上岸的机会,可我要让她们卖淫到死。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过是因为…她们的父母得罪了我!这是我的报复,而已。”
“可是,我不觉得这些阴暗的事情值得与我分享,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劝我也用十五年去报复熙罗科?”米丝特拉感到不解,她的酒似乎也醒了一些,觉得沙赫芒所言全无逻辑。
“不。仅仅是因为,保守秘密太累了。”沙赫芒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为自己倒了一杯苦艾。
岂止如此,为了报复背叛者,还要引导其子女乱伦,建立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性关系,再仇恨彼此---最后做成人肉炸弹,完成对教会的最后一点贡献。
沙赫芒忍不住去想象那感人的画面,快感如闪电般击中了脊背,沿着前庭大腺穷追不舍。
所谓感情…即便自己亲自养育了十五年,铜炉难道会对木炭产生感情么?
沙赫芒当然记得,在埃欧廉时代的教会遭受灭顶之灾前,爱芒根本不是主神,更不负责庇护性少数群体。
在当事人死光之后,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合理的。
恰恰相反,高贵的爱芒从来与恋爱无关。
时机已到,沙赫芒的报复已接近最后一步。以复仇之神?爱芒的名义,重建仇恨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