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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为什么回忆（第1页）

接到赵阿姨电话的第二天，也就是周日下午，梁童便被徐家的司机接走了。母亲将她送到楼下，不断叮嘱她在干妈家要懂事。梁童默默听着，只在最后说：“平时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知道了。”梁母向司机道了谢，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徐望西的新家是一幢带着小花园的别墅，他的卧室连着二层的露台，屋内采光充足，一片明亮。梁童坐在房间内的真皮小沙发上，瞪着不远处正盘腿坐在床边地毯上看漫画的徐望西。对方明摆着不需要她的辅导。“最近成绩下滑那么多，是你故意的吧。”徐望西专心地翻着页，答非所问道：“住这儿你每天可以节省两三个小时，用来学习、活动或休息，不好吗？”梁童冷哼：“大半年都没说过话的人，怎么这会儿关心起我了？”徐望西的刘海和眼睫仍垂着，投下的阴影使他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辜的疑惑：“我一直在关心你。”梁童因感到荒唐而笑出声：“关心我什么？关心我会不会哪天突然告诉别人我们认识？”听到她的讥讽，他终于抬起头，开口却是质问：“是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我们认识？”“？”梁童蹙眉，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为什么我搬走后你一次也不来找我？“为什么你从不主动联络我，而我给你发消息你又总是隔很久才回复我？“为什么听到我生病了，你甚至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为什么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别人打招呼，却不可以拦住我问我为什么不和你说话？”徐望西站起身，每问一个问题便朝梁童走近一步，直到最终站在她面前。他俯下身与她对视，距离近得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为什么？”梁童被这一连串“为什么”问懵了，过近的距离满是压迫感，他好看的双眸中此刻有不加掩饰的委屈和怒火。僵持之际，敲门声响起，徐望西没有起身，只侧过头，压下情绪淡声道：“请进。”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徐家的一位住家保姆探出头，热切地招呼他们下楼吃晚饭，好奇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打转。“知道了，王姨，马上下去。”徐望西应下，门又被轻轻带上，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你知道我周末都要替我妈去医院，我……”“知道了，就说到这儿吧。”徐望西听到她的解释，兴致缺缺，“去吃饭吧。”他说着直起身子，掸掸衣摆，迈开长腿往楼下去了。“……”本来自己一肚子火要质问他，结果反被他一通输出。梁童抿着嘴，倍感莫名其妙和委屈。但再仔细回想来，她也确实在徐望西搬走后，有一些带有逃避意味的消极情绪。那未得消解的拧巴心情，以及分开生活后的戒断反应，都让她不由自主地通过不停忙碌来转移注意力。她明明也够了解徐望西，知道他平时对自己那些别扭的小脾气和做法，但偏偏不受控地选择性遗忘了。都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梁童感到困惑。晚饭只有徐望西和她两个人。王姨正在摆菜，看到梁童，热心道：“童童姑娘，今天菜可丰盛啦，你尝尝合不合胃口，有啥问题就和我们说。”“刚在楼梯上就闻到香味了，看着更香。”梁童同样回以热切。“我想你肯定会喜欢，今天的菜可是望西专门……”“不用摆了王姨，你也快去吃饭吧。”徐望西温和地打断还想说些什么的王姨，等对方离开了大餐厅，才自顾自地盛了碗汤放在梁童面前。梁童盯着还冒着热气的骨汤，默了片刻，投降似地放软的声音：“谢了。”徐望西静静看着埋头舀汤的女孩，嘴角的弧度终于有了些真实的温度。梁童吃着，突然想起来似地问道：“赵阿姨今天不回来吃饭吗？”“她现在常去帮徐祖康，在家时间不固定。”徐望西谈起父亲和继母，语气平淡。梁童内心暗自叹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徐家的这种冷清，她从小也看惯了。现在家里多了些住家阿姨，氛围倒是稍好了些。饭后，梁童被徐望西拉着在小花园里喝茶看书。花园是被精心打理过的，徐望西坐在篱笆前的沙发上专心阅读，背后的一小片芍药开得正好，夜灯的柔光笼罩着他，像一幅颇具神性的油画。梁童环顾四周，一切都很静，可她的心情却仍无法彻底平静。默了片刻，她还是问出了口：“我住这里，谢汐知道没问题吗？”徐望西从书中微微抬眸，像是还没回过神来，露出茫然的表情：“问题？”“我怕被误会，你们不是……”“我们不是。”徐望西这次答得干脆，他换掉了迷茫的表情，合上书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梁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没有早恋，小梁老师。”“……”梁童一时无言，她想问那你们天天在一起算什么，但又想到曾经自己也是和他天天在一起。她为自己莫名纠结于这种细枝末节而感到不安，正逢夜风起，她打了个寒颤，便趁机想离开：“有点凉，我回房间了。”刚起身，手臂就被拉住，是熟悉的冰凉掌心。“时间还早，再陪我看会儿电视吧，”梁童低下头，见徐望西仰视着她，语气愉悦而诚恳：“……小梁老师。”梁童抿嘴盯着他，他像一只对自己的撒娇结果势在必得的小猫一样，那双好看的眼睛中此刻格外明亮，平时藏于其中最深处的冷漠和阴影也被一扫而空。这样对视着，梁童先扭过了头，徐望西笑弯眉眼，轻轻一拽，把她拉到他身边坐下。他打开花园里的投影，抽下沙发靠背上搭着的薄毯，裹在两个人身上。属于他的特有香气萦绕着梁童，那种雨后森林的味道，潮湿的木质气息。投影上的电影不知不觉间播放到尾声，梁童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是徐望西又挨着她睡着了。有一瞬间，梁童错觉时光退回到了他们小时候。那时候，她天真又朦胧地以为他们两人会一直这样简单地彼此陪伴下去，但如今很多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随着他们的成长和环境的改变而变化，她为此稍感悲观。她轻轻拍拍徐望西的脑袋，低声道：“醒醒，回房间睡吧，会着凉。”：（）他的小青梅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