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勿仍撑着眉心,懒懒掀眸:“是啊,你知道的太多了,领死去吧。”
章鹤在萧勿面前总吃瘪,现在又讪讪闭嘴。
萧勿叫了韦厌进来,韦厌等在旁边半晌,直到屋外日光已经完全越过萧勿眉眼,萧勿才小声道:“去问问我夫人在做什么。”
“您不是吩咐过小郭子不需要向您汇报夫人行踪吗?”韦厌不解。
萧勿刀了他一眼,韦厌便匆匆退下了。
日前沈意之和云霜将整个尊州的地形熟悉了个透彻,与她随行的,除了明摆着的暗卫,还有章鹤的妻子,孙寻舞。
孙寻舞带着沈意之去隐松山脚。
这里常年被山雾笼罩,几人就在山脚找了找十一年前大火的遗址。
在被火烧过的土地上种满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红松,在这个潮湿的夏季已然郁郁葱葱。
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被烧过的模样,一条小道鲜少有人走过,但也并非全是荆棘,暗卫们在前方为身后两位夫人辟出一条小道,供二人前行。
“山脚曾经有个村落,生活了百来号人,十一年前那场大火发生在夜里,从下往上烧,所有人都没能逃得出来。”孙寻舞也是从以往卷宗中得知的这些事情,但在后来她又要去寻的时候,竟又找不到这些卷宗了。
“不是听说有兄妹两躲过了这场灾难?”沈意之问。
孙寻舞却是有些奇怪:“你是从何处得知?”
沈意之冷不丁脸红了一刹,思绪突然飘到了某个夜里。
这日来了月信,她便没有非要缠着萧勿圆房,然而却不知萧勿是哪根筋搭错,反而还不太乐意了。
他依旧是将被子牢牢裹在沈意之身上,从背后拥着她,一直沉默着。
“夫君今日为何如此安静,是累着了吗?”
萧勿的声音从身后被子里闷闷传来:“你让我查莫允修,能说说为什么吗?”
沈意之僵了一瞬,萧勿从来没有问过她的目的,她便得寸进尺地敷衍,也从未想过借口。
这时萧勿问起来,在这个夏季的夜,她硬是又出了一身冷汗,沈意之想到了那日在萧勿的书房中,看见的太子案卷宗。
“我对殿下说过,他是尊州人。”
萧勿语气无情绪:“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谎话,我都能分辨。”
沈意之感到心里都在发凉,但仍厚着脸皮:“妾身对殿下从无谎言。”
结果萧勿却发了怒似的,头一遭,将沈意之的脸扳过来,主动吻了上去。
萧勿吃了茶,口腔内仍残留着新茶的清新和略微苦涩,沈意之有些沉醉,本就来着月信,更易动情,她抚上萧勿的紧致轮廓,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但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吻着。
趁此机会,沈意之开了口:“十一年前的一场大火……唔。”
“似乎……”
她一句话憋碎了,萧勿的火气也散了些:“你想问,是否有活口。”
他又咬住了沈意之的唇:“有一对兄妹,不在山里,所以活了下来。”
似乎一切水到渠成,萧勿将大手轻抚上了沈意之后背,却听见沈意之说:“我来月信了。”
“嗯。”他仍侵略着,不会更进一步,但却仿佛要从沈意之的口中,将那些谎言全部吞吃入腹,叫她再也说不出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