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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卯时三刻，元娘携带着露珠的清新，前往太夫人处请安。

她们在太夫人门前等候了许久，终于有一个丫鬟出现，告知太夫人身体不适，让元娘先行离开。

元娘嘱咐丫鬟代为转达问候，正准备返回自己的院落。然而，刚走过松鹤堂院子的拐角，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匆匆而来，手中捧着一个罐子。见到元娘，她不仅没有停下等候，反而走得更加急促。

元娘站在一旁，认出这个丫鬟正是昨日在太夫人房中见过的，想必是太夫人院中的侍女。

就在那丫鬟经过元娘身边时，一场意外突然发生。

她脚下突然一个不稳，手中的罐子失控飞向元娘。元娘反应不及，罐内滚烫的液体泼洒而出，溅到了她的腿上。一阵灼热的痛感迅速蔓延，露珠急忙跪下，小心翼翼地提起元娘的裙摆，避免它与烫伤的皮肤接触。

“大小姐，您还好吗？”露珠几乎要哭出来，那滚烫的液体肯定造成了烫伤。

“不要紧，伤得不重。”元娘弯下腰，轻触了一下被烫伤的部位，幸运的是，皮肤尚未起泡。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要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承担得起吗？”露珠怒视着那名丫鬟，责备道。

出乎意料的是，那丫鬟竟自扇一耳光，随即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哀求：“大小姐饶命啊！是奴婢眼拙，不识得您，但这些药是太夫人的，您可不能拿这些药来出气啊。”

松鹤堂的院门突然敞开，一位衣着得体的婆子步出，厉声质问：“谁在那儿大声喧哗，难道不知太夫人身体不适吗？翠玉，不是吩咐你为太夫人煎药吗？药在哪里？”

丫鬟翠玉急忙膝行上前：“吴妈妈，求您救救我，我刚把药煎好，急匆匆端来，途中遇到大小姐，因我先前未见过大小姐，未及时行礼，大小姐便打了我一巴掌，药也洒了，大小姐还欲惩罚我，求朱妈妈救我。”

“你撒谎，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洒了药，还烫到了大小姐。”露珠指着那丫鬟辩解。

“闭嘴，随我去见太夫人吧，太夫人自会明辨是非。大小姐，请随我来。”朱妈妈虽然做出邀请的姿态，但目光中毫无敬意，望向元娘。

露珠本想争辩，但被元娘瞥了一眼后，便不敢再出声，只得跟随元娘步入太夫人的卧房。

杨太夫人半倚在床上，面容中并未显露出病态。吴妈妈上前，将翠玉所言详细复述了一遍，言语间透露出对翠玉话语的信任。

“你有何辩解？”杨太夫人目光冷冽地盯着元娘。

“禀告祖母，孙女未曾伤人，更不曾打翻祖母的药罐，请祖母明察秋毫。”面对责问，元娘只是平静地解释，毫无惊慌和不安。

杨太夫人大怒：“别以为你回来了，就能安安稳稳地成为吴家的嫡女。看来这些年你在庄子上，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连我也敢不敬。依我看，你这样不孝之人，就该永远留在庄子里，别再回来。明日要进宫，不便动用家法，现在就去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一下你过去所学的规矩。”

“太夫人！”露珠试图开口辩解，但话音未落，太夫人便怒目而视：“你就是陈家的那个丫头吧，也给我跪下，否则你就不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几名仆妇上前，不由分说地将露珠拉走。吴妈妈也目光如炬地盯着元娘，元娘却只是轻轻一笑：“吴妈妈，不必劳烦您，我自己去。”

吴妈妈看着元娘那抹笑容，回想起朱妈妈所言元娘曾挥斧劈她的事，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紧张。

元娘和露珠被罚跪在院门口的一条小径上，那条小径铺满了小石子，跪在上面无异于受刑。

院门敞开，门外的仆妇们不时探头偷看，这件事很快就会在吴府内传开。

元娘腿上有伤，跪了不久便感到剧痛，仿佛那腿已不属于自己。她刚想稍微挪动一下，吴妈妈便在廊下冷冷地警告：“大小姐，您还是乖乖跪着吧，否则太夫人可能会再加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