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再度闭上?眼睛:“门外…有人。”
陆司淮怔了几?秒,感受到叶宁掌心冰凉的温度,再垂眼看着他紧闭的眼睫,总算明白了什么。
“怎么吓成?这样,”陆司淮手指刮了刮叶宁掌心,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外面有谁?”
这次叶宁没答。
陆司淮不?等了,牵着叶宁将人带到自己身后,朝着外面走廊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恢复以往一贯的冷淡:“打算在走廊站多久。”
半分钟后,一个身影从陆司淮受限的视野中一步一步挪移出来。
秦乐舟步履蹒跚,动作宛如即将受刑的重刑犯。
陆司淮轻一挑眉,回头轻飘飘看了自家男友一眼,眼里好像在说:就一个笨蛋,怎么还能吓成?这样。
叶宁没答,下意?识往陆司淮身后走了一步,半掩住自己的身形。
秦乐舟罚站似的在门前站定,距离门内只有一步之?遥,愣是不?敢踏进一步。
陆司淮正?要开口,下一秒——
秦乐舟“唰”地扭过脸去,指着某个方向不?管不?顾地大?喊:“开哥!你要去哪!”
说完,又“唰”地掰正?脑袋,义愤填膺告状:“哥!开哥要跑!”
所有人:“……”
还来不?及走的涂鸣钦几?人硬生生刹住脚步,开始庆幸没有步段开后尘。
否则他都不?敢想秦乐舟沙场大?点兵,朝着门内喊“哥!鸣钦哥、宏安哥、博文哥都要跑”的惨样。
又一分钟后。
涂鸣钦、邵宏安、姚博文,以及跑路未遂的段开依次从一旁走出来。
陆司淮:“。”
病房门前两平米的狭窄地界琅琅挤满人,门内偌大?的空间唯有两道人影。
只有一线之?隔,却?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所有人表情端得都还算镇定,似乎只是在一个寻常的早晨,来一场寻常的探视。
可?如果此时有人站在房内往外看,就会发现?,门口几?人看似正?面朝着门内小玄关的方向,可?事实上?,眼睛或是垂着看地面,或是抬着望天花板,或是以一种几?乎看不?太清的幅度偏过头,看着走廊两端…什么方向都有,唯独没有直视陆司淮的。
门外如此,门内依旧如此。
——陆司淮身后的某个人视线也没有焦距地落在地面上?。
里外两头的沉默互相碾着,直至——
“打算一直站这当门神?”
陆司淮凉凉的声音打破死寂。
段开几?人终于在这道声音中短暂回神,看向门内。
这一看,敏感的神经抽得更厉害。
——陆司淮和叶宁穿着同样的衣服,一前一后站着,没有牵手,没有身体接触,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亲热感。
对,不?是亲昵感,是亲热感。
那感觉极其强烈,可?段开他们一时又说不?出这种臊人的“亲热感”来自哪里,直到几?人视线微微往下,落在两人的衣服上?。
明明就只是医院标配的病号服,什么花样都没有,站在天台上?往楼下一看一大?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款式,甚至段开一小时前还嫌磕碜刚换下来一身,可?此时穿在陆司淮和叶宁身上?,被灯光一打,就跟什么高级情侣睡衣似的。
所有人:“……”
靠。
四人在心里齐齐暗骂自己一声。
因为想法实在有够变态,打定主意?死都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骂得最狠的是段开。
他不?止一次庆幸早上?冲了个澡,把这衣服换下来了,否则他都不?敢想,自己也穿这一身站门口的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