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荒太过于追求语言的简洁从而省略了较为重要的步骤导致丢分。向春生那个比较轴的人,在面对数学题的时候有自己的坚持,就是那些陈念荒曾经嗤之以鼻的繁琐题目,造就了无懈可击的她。
向春生很犟,不会管过程有多复杂多绕,浪费了多少时间,只要她想就一定能做完。
就是这份苦行僧式的修行,让她真正意义上战胜他。
“向春生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是他们班人对她的评价。
“每天都是最早一个到教室的。”
“就没见她迟到过。”
“她就是长得比较呆,实际上可聪明了!”
那个女孩是向春生前桌,讲得比台上的人还要生动:“有一次特别搞笑,上英语课,她写着写着突然流鼻血了,简单塞了纸巾又继续写。”
“佩服佩服。”
女孩继续说:“还没完,下课铃没响,她就没校医室,半包纸都用完了,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个偏方,说单手举过头顶能止血,然后她就一直举着左手,老师还问她对这道题有什么疑问,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年级第一不是一般人啊!”
陈念荒攥紧双拳,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气炸了。
看着台上笑盈盈的向春生,他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她这个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无所谓,一直都这么不管不顾地消耗自己。
“其实我的学习方法只遵循三个词,精度,密度,浓度。”向春生完全脱稿,这次学习分享会是临时举办的。
她这么一个英雄式的人物自然是最能振奋人心的存在,对苦苦挣扎的他们,向春生象征着希望,预示着一切皆有可能,淋漓尽致地体现着逆风翻盘。
向春生在台上说得那些都是宝贵经验:“提高学习的精度,你们可以理解成准确率,考试其实是有一定技巧的,尤其是高考,大家尽量把那些能拿到分数的题目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说完还朝宋写宁看了一眼。
“不仅如此,你还得精准打击痛点,把时间精准的分给那些薄弱环节。”
向春生的话一句他都听不进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稻草人的骨架被裹上了厚厚的棉服,那节纤细的脖子依旧保持坚韧挺拔。
“学习这件事,最忌讳的就是自欺欺人,明明一整天都没休息,上课也没有心不在焉,可浑身上下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高中第一次月考失利的向春生,永远想象不到,此时此刻她将会在台上释怀地说出这些。
向春生说的既是她自己,也是台下困顿内耗不已的他们。
“倘若你真正认真起来,其实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你会进入心流的状态,在那个真空环境里,只有你自己,所有的知识、精神、神经、感官都由你自己支配。”
她的声音屏蔽了周遭的一切,温柔有力。
“……”
台下爆发了阵阵的欢呼声。
他们还以为这种交流分享会只是形式主义枯燥正统的产物,台上的学霸也只会高高在上地说些听不懂的东西,他们都没想到,向春生走到台上从来就不是靠天赋,她靠的是比天赋更天才的厚积薄发。
向春生在掌声中走下台,陈念荒则慢慢走过来。
两个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向春生不自觉被他优越的侧脸吸引,在舞台灯光的交界处,他眉骨落下的投影,把眼神藏在了那片阴影中。
那个眼神很怪,有欣赏有惊喜更多是难以言喻的心疼。
她匆匆跑下台,莫名心虚,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就连上台演讲都没刚刚那个对视紧张。
陈念荒走上台大家并不意外,也没什么惊喜。
结束之后,台下都散场冲去食堂打饭了。
就只有陈念荒,一个人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卫衣帽沿松松垮垮地遮住眼睛,整个人都丧丧的。
向春生看到了那个明显在勾引她的深色脑袋。
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询问道:“陈念荒,你心情不好吗?”
他抬眼闪过短短一瞬的欣喜,但又皱了皱眉,面前的向春生脸颊肉都没两块,他想捏都下不去手。
“向春生,是你,让我心情不好。”
“哈?”向春生震惊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你了?”
向春生的脑海里闪过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任何能欺负他的镜头都不存在,这人怎么跟受了很大的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