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且浅,只有几个字落在阿潼耳中。吃饱喝足之后,阿潼自觉方才被弢祝老仙荼毒的小心儿恢复了正常,便在金婆婆的指点下去另处寻东寰上神。好不容易在一片竹林里寻到了东寰上神的踪迹,却大失所望——但见上神高卧竹枝之上,睡意正酣。竹筒酒壶滚落一旁。东寰一身银灰长袍,腰系天水青的丝带。丝带夹在片片竹叶间,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竹枝青翠欲滴,纤细修长,时而上下时而左右地轻晃,而东寰上神却仿佛长在竹枝上一般,任其怎样晃动,却纹丝不动。阿潼高抬着脑袋,痴痴地望着东寰的睡颜,不知不觉之间,口水流到了前襟上。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潼如梦初醒。她擦擦口水,蹑手蹑脚地一步步倒退着走出竹林。林外阳光正好,而林中美人醉眠正沉。阿潼不忍打扰,却又舍不得离开,便守在竹林外独自玩耍。时不时的,她抻长脖颈往竹林深处探看,满心希望美人上神苏醒后遗忘(九)东寰接过阿潼手中的木盒。指尖方一触及,心头便无端生出异样的感觉。木盒脏兮兮的,沾满了青黑色的泥巴,散发着新鲜的土腥气。东寰飞快地以掌心抹去木盒上的泥巴,全然不曾在意雪白的袖口已沾染上泥点。原来,这不是木盒,而是一只竹盒。约莫是在泥土里埋的时间太久,竹盒表面已经渗入了泥锈,细碎的赭色锈点愈发显得竹盒陈旧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