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完了易念才反应过来刚刚她跟周之逸当众做了什么,转头看向林琳。林琳见混不下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去上面,换床单,你们继续!”她其实不想走,她还想听。她也想知道怎么哥哥妹妹的就突然变成讨论分没分手了。周之逸看着林琳飞奔上楼的背影,似笑非笑地往易念跟前又迈近了一步。仗着身高优势低头看着她,“可当初见我第一面就喊哥哥的,不是你吗?”男人突然的靠近,身上散发的一股熟悉的味道让易念颇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嘴里却不忘回怼,“嗯,所以我承认你是我哥啊?”言下之意跟她扯什么其他关系。周之逸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随即又说:“我昨天刚回国,好不容易找到你,能不能好好聊聊?”易念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么长时间没见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与身俱来的优越感依旧伴随着他,当然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但此刻眼神里却隐约夹杂着一丝服软示弱的态度,以前倒是很少见到。易念眉头微拧。“聊什么?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可以继续当没找到我,反正出了拉萨,我们也不会有交集。”易念淡淡的语气,让周之逸双唇抿住,神情凝重,仿佛在思考话语中的真实性。没维持多久,在观察到什么之后,他突然表情松动。他轻笑,“易念,我要是不出现,下一次见到你,是不是得当家属参加你婚礼啊?”易念只看着周之逸神情突然从紧绷转回松弛,还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但仅仅一瞬却听出来声音里头的不对劲。说话声越来越有气无力。“你早上的航班到的?”易念看着他皱眉,这么早到拉萨的航班,可没几趟。“嗯。”回应的声音越发虚弱。“你就穿一件冲锋衣过来?”刚见他站在角落时总觉得哪里奇怪。雪后天气骤冷,一早起来她穿着一件厚羽绒都嫌冷。“买不到直达的机票,昨晚先飞的山城,在机场等了一夜,来不及找厚衣服。”话刚说完,周之逸却是整个人无力地往易念身上靠。易念双手环抱接住他,一边费劲地把人往休息区的沙发拖。原本耳根的微红因突发的情况蔓延至脸颊。“林琳,快下来帮忙!!!”易念着急地喊了好几声,四处张望后目光锁定前台。把人放平在沙发上之后,赶紧去前台的柜子下找药箱。她记得以前民宿前台常备葡萄糖还有红景天之类的药物。重逢得太过突然,易念差点忘了,周之逸有着极其严重的高原反应。手里翻着药箱,注意力也放在楼梯上是否有人下来,这会儿完全看不到,躺在沙发上的人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点,嘴角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最后还是林琳给罗致打了个电话,开车帮忙把周之逸送到诊所。一想到刚刚罗致开车带林琳回民宿前看她的眼神,和昨天在三楼休息区问的问题,又看了一下被安置在病床上输液加吸氧的周之逸。易念情不自禁轻声骂了一句,狗男人。病床上的男人似是有所感应,眉头跳了一下。也许是诊所灯光有点昏暗,一番折腾下来易念也开始犯困,趴在床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一察觉到她趴下之后,周之逸就睁开了眼。看了易念一眼就把盖在身上的厚大衣披到她身上。他扫了一眼所处环境,房间内横摆着四五张病床,躺着的全是明显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嘴角抽动了一下,只觉得自己挺独树一帜。邻床的阿姨注意到他醒来,开始跟他唠嗑,“小伙子挺有福气,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还特别关心你,你一躺下她就问哪儿可以租大衣,急匆匆就跑出去了。”周之逸看着趴在他身体边的易念,趴在床上的脸正好朝着他,睡着的时候特别乖。伸出手揉了几下易念后脑勺,嘴里念叨,“是啊,我有福气。”-----易念是饿醒的。她梦到第一次来西藏时吃的鲁朗石锅鸡,一大锅料,却越吃越饿,饿到极致,醒了。嘴里还不忘砸吧了几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诊所,身上还披着她临时租过来的长大衣。周之逸早就没在躺着,氧气管道插在鼻孔,放别人身上总会有些狼狈。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显滑稽,甚至让易念看出来一丝病娇感,不知道坐起身看了她多久。“大衣隔壁租的,你离开之前,记得来还。”说完就起身把大衣放回周之逸身上,转身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