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画眼尾发红,眼睫润湿。
她伏在枕边,已有些分不清记忆中的秦淮书与眼前的宋序。
她很想他,特别特别想他。
她抚摸着他的脸,又轻轻蹭了蹭,像只粘人的猫。
正如当时,她也是如此。
不过那次,她悄悄在秦淮书脸上落下一吻时,忽然发现他睫毛颤了颤,便立即羞红了脸,惊道:“好啊秦淮书,你竟然装睡!”
秦淮书嘴角的弧度扬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笑。
“小画,你怎么偷亲我?”
“我……”
嘉画脸红透了,却要强地与他对视,还要故作凶狠地道:“我就是亲了!我是郡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淮书低笑。
嘉画:“不许笑!”
秦淮书却将被子猛地掀开,将她反裹住,一个翻身压在了下面。
嘉画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盯着他。
“小心伤!”
“不要紧。”秦淮书笑得恣意,“礼尚往来,现在轮到我了。”
嘉画了然他要做什么,立即紧张地闭上眼,果然下一刻,秦淮书温热的唇便落在她的唇上。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原来唇与唇的相触是如此柔软,如此让人意乱情迷。
可她又很快想起那个冻僵的夜晚——
她紧紧抱着秦淮书,冷得打颤,似乎血管里的血液都不会流动了。
一向温热的秦淮书,在他的怀里,却比她还要冷。
她吻着他的眉眼,又吻着他的唇。
一遍又一遍地说:“秦淮书,不要装睡了,好不好?……”
但他毫无反应,似乎睡得太沉太沉了。
忆至此处,她微微瑟缩了下,忽从肌肤相触处感觉到淡淡暖意,这才猛地从那个噩梦中跌落出来。
嘉画睁开眼,重新坐起身子,深吸着气,随后抬手拂去眼角的泪,眼中的恍惚渐渐退却。
她伸手摸了摸药碗,已不烫了,便用勺子轻轻舀了舀,慢慢喂到宋序嘴边。
大约是嘉画不大会照顾人,汤药从嘴角溢了出来,宋序皱眉轻咳了一阵,仍然未醒。
嘉画忙将药碗放下,又手忙脚乱地用帕子给他擦拭。
他忽然握住了嘉画的手,轻轻放到唇边蹭了蹭,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的唇色血色很浅,却触感温热。
嘉画有些发怔,一时连手也忘记收回去,任由他紧紧握住。
她安静望着他,不知他正做什么梦,眉头微蹙着。
嘉画迟疑了下,将手指落在他眉心,轻柔抚摸。
大约感受到她的安抚动作,宋序陷在软枕上的脸侧了侧,墨发滑落下来,人也松弛了些。
见他睡得沉,嘉画也不打算继续喂药了,正欲打算去书房抄会儿经。
她才刚将手抽出来,宋序却紧握不放,含糊不清地唤了声:“……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