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拧动门把手,进屋。
屋里的固定机位被衣服盖住了。薄临言在洗澡。
估计刚进去没多久,升腾的热气还没有将浴室的磨砂门彻底罩住。
他仍能看到男人精壮的身形轮廓,饱满的手臂肌肉随着抬手的动作,线条分明,腿又长又直。
姜冉愣了半秒,耳根不由一红,匆忙移开眼。
他抿了抿唇,低着头,快步走到盥洗盆前洗漱一番,又快步来到床边。
找好晚上要吃的感冒药,他手忙脚乱地扣开锡纸包装,跑到屋外接水服下,又回房翻出烫伤膏和多余的敷料,把腿上被烫到的地方换完药,最后躺上床,用被子蒙住了头。
安静了半响,先前不经意间瞥见男人身材,带来的视觉冲击才慢慢消退。
脑海里取而代之的是下午薄临言眉眼带霜的模样。
姜冉其实想问问男人为什么不高兴。
本就是同住一屋的关系,关心一下是很正常的行为。再加上薄临言之前做的那一件件事。初次见面帮他解困;照顾生病的他,还陪同他去医院;比徐漾之晚送一的润喉糖浆……
他也想回报薄临言些什么,哪怕仅仅是作为一个烦恼的倾听者也好。
这么想着,眼皮却因药物的作用,逐渐变得沉重。
最后姜冉还是敌不过席卷而来的睡意,沉沉睡去。
薄临言洗完澡,出了浴室门,就只看见留在被子外面的毛茸茸兔耳。
正随主人的呼吸频率而上下起伏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黏腻的香油味道。
是烫伤膏。
他挪动目光,落在因为蜷缩成一团,而鼓起一座小山丘的被子包上。
看来腿应该没什么大碍,都能弯曲了。
薄临言擦着头发,靠在床头,看了会书,也关灯入睡。
第二天,姜冉醒时,薄临言正好在洗漱。
听到床上发出的动静,男人淡淡地朝他投来一眼。
“前辈,早安……”姜冉半披着被子,从被窝里爬起来,兔耳没精神地垂在脑后。他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你每天都起好早啊……”
“习惯了。”薄临言视线转回镜面里倒映的自己,说。
姜冉迷糊地回了句:“我也要学习前辈早睡早起。”
闻言,捏着剃须刀刮胡子的薄临言顿了顿。
他回想起第一个晚上,少年床头柜摆放着的褪黑素,垂着眼问:“兽族特性很影响休息?”
姜冉脑子还未完全清醒,睁着眼,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答:“有点。”
说完,他坐着醒了会儿瞌睡,下床趿拉着拖鞋,慢慢往卫生间走去。
等他放完水,男人还站在盥洗盆前。
薄临言上下扫了姜冉一眼,中途在腿部的位置停留一瞬。
“腿还好?”
话音落地,少年一顿,目光交汇的瞬间,脸颊爬上一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