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试图)走剧情。
“沈韫给你的钱,我给你十倍,只要你给我用你的电话。一分钟就好。”
他难得露出不那么锋利的一面,但语气中仍带着淡淡的威胁。
鹿远低下头,专心包扎他的伤口,小声说:“没用的。”
沈韫全方位控制着别墅里的一切,他们所有人用的都是沈韫准备的手机,想联系上顾朝弋的家人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原先不是没有顾朝弋花钱买通佣人的剧情,他拨打了家里的电话,但无人接听,帮他的炮灰被沈韫发现,打断了腿,以偷盗之名赶出了别墅。
顾朝弋性情桀骜洒脱,不打一声招呼就失联几个月是常用的事情,在沈韫的操作下,顾家都以为他出国了,所以他才会被关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沈韫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旁人怎么会怀疑他。
顾朝弋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鹿远闭上嘴,不再搭腔。
外面的人进来换地毯和沙发,顾朝弋站在落地窗前,冷漠地看着这群人进进出出,鹿远跟在他身侧,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
顾朝弋稍稍一动,鹿远便立马警觉起来,也跟着动作,发现对方只是换个站姿,鹿远又站回原处。
没过一会儿,顾朝弋又抬起脚,鹿远身形一动,听到身侧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
他侧目望去,顾朝弋满眼戏谑,似在嘲讽他的警惕。
发觉被耍的鹿远并没恼火,在来往的人都离开后,他弯腰提起脚边的药箱。
顾朝弋以为他要走,返回沙发上坐下,将一条腿搭在软凳之上,仰头,眉目间流露出几分对现状的麻木和绝望。
沈韫在一点点折断他的羽翼,消磨他的精神,用他从前驯服烈犬的方式,试图驯服他。
他怎么能让沈韫如意?
顾朝弋闭目,掩盖住眼底汹涌的恨意,脑中思绪翻涌,酝酿着将沈韫从这个铲除的杀意。
忽的,有温热的皮肤碰到他的脚腕,顾朝弋下意识地要回击,抬眸却见鹿远半蹲在他面前,身旁放着打开的药箱。
“你的脚也受伤了。”鹿远说。
砸碎的画板木屑扎进脚心,他走过的地板沾了血迹。
顾朝弋并没放在心上,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鹿远用镊子将木屑都夹了出来,有些扎进皮肉,他找来细针,酒精消毒后挑了出来。
顾朝弋静静地看着他,脚心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往后缩腿。
“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鹿远低声道歉,却紧紧抓住他的脚腕,不让他逃脱。
顾朝弋一顿,低头打量着那张日日戴着口罩的脸,眸光划过他的长睫,落在他清澈的眼眸。
他在那一瞬间改变了战略。
将那些木屑清理干净后,鹿远放开他,迅速将工具收好,又恢复了平日公事公办的模样。
顾朝弋没把脚收回来,反而往前伸了些许,蹭上他的裤脚。
他歪头,看向鹿远,小猫似的圆眸中带着些许狡黠,“菜里的洋葱,我不喜欢。”
鹿远微愣,点头道:“好的,我会告知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