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初学,学得不好不打紧。以后接触的机会多了,自然慢慢就熟练了。”萧行云笑着说。
“看你这模样,是在这马场练了一天,准备走了?”
沈蔺点点头,“身子有些酸痛,原本是打算走了,没想到能碰见太子殿下。”
“恰逢过年,本宫也是闲来无事才来这马场逛逛。本宫听闻,皇叔对这种节日之事向来不太在乎,先生既在皇叔府上谋职,又非蜀中人士,不知可还吃的习惯?”
沈蔺心思一转,听出了萧行云的话中之意,便故意一笑,顺着说:“沈蔺差人所托,替人办事,何来什么习不习惯。只是有些想念蜀中的味道罢了。”
“那还真是凑巧。”
萧行云惊喜地说,“本宫有位挚友,近来在京城开了家酒楼,特意请了蜀中大厨,专卖原汁原味的蜀中特色菜。”
“本宫近来事务繁多,还未寻得空去品鉴。不知先生可愿赏脸一同?”
萧行云这话其实说的漏洞百出。
他前脚才说自己闲来无事才来马场闲逛,后脚又说近来事务繁多,寻不得空去吃饭。
沈蔺并不傻,他这话就相当于明晃晃地告诉自己:我本来无意去吃,如今遇见你了,有意了,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节点,沈蔺抬起头,藏起眼中的精明计算,轻轻一笑:“好啊。”
水患
与此相隔千百里的黎县,一场如注的暴雨已经连续下了七天七夜,没有丝毫减小的征兆。
县衙府邸,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步履慌乱地跑进正厅,被门槛绊倒,又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戚正阳面前,面带哭丧之色。
“大人!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丝毫没有要停的念头!我们腾出来安置灾民的屋舍要不够了,可是灾民的人数还在持续上升,这可如何是好?!”小厮带着哭腔问道。
戚正阳本在厅中焦躁不安地踱步,听了小厮的回话,身形一晃,整个人差点瘫坐在椅上,又被师爷堪堪扶住,没有倒下。
“还有多少灾民没有安置?”戚正阳声音颤抖地说。
“百人,只多不少!”
“先将县衙后院的宅院腾出来,让灾民住进去。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小厮应了一声,领命跑出。
在这一刻,戚正阳终于控制不住身形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上。他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掌管黎县十几年来,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屋外,大雨倾盆,还在持续不断地下。
漫起的积水已经高过门槛流入正厅,打湿了戚正阳的裤袜。
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开口询问:“师爷,县中的粮仓,还够支撑几天?”
“怕是……撑不过三天。”师爷闭了闭眼,有些不忍地说。
犹如一击重创重重击打在戚正阳的心口,混合着滂沱的雨声,戚正阳一时难以辨认出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