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我的父亲,被换了魂魄?”
邬唤雪听完符盈的故事,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邬客玉可是邬家家主,他接触的人要么是多疑谨慎的家族精英,要么是修为高深的仙门长老,这两类人哪一个都不好糊弄吧?
如果他被人换了魂魄,怎么可能直到现在也没被人发现异常?
“怎么不可能?”符盈反问,“只要控魂术练得足够强不就能做到吗?”
“可你说的这种情况太极端了。”邬唤雪蹙眉,下意识就要反驳,“除了我师祖……”
她的声音骤然顿住。
在腾腾氤氲的茶水热气中,唇角带着一颗小痣的女子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符盈看着她的表情,叹息一声:“我没怀疑宋掌门。”
她有点无奈,怎么这么说着好像修仙界根本就没有好人似的。
“宋掌门是修仙界控魂术之首,反过来说,这个操控邬客玉的人只要做到不撞在他的手中不就可以了?”
符盈耸了耸肩,补充了下半句话:“伪装不需要天衣无缝,只需要没人发现就好。”
邬唤雪理智回归,她静下心细细思索着符盈的话。
她的手心沁出冷汗。
师祖在魔君死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他根本不管除了追杀魔族之外的任何世俗之事。
她的师祖,当真从未见过她的父亲!
“其实想要验证邬客玉到底是不是被人侵占了身体也很简单。”
符盈眉眼间闪过一丝冷意:“你只需注意在这段时间中,‘邬客玉’是否‘自杀’了就可以。”
如果是邬客玉本人,他不可能仅仅因为古灵派的追捕就放弃生存希望原地自杀。按照他的性格,这个男人养精蓄锐几百年都不为过。
但如果这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在这具身体被古灵派通缉一辈子的情况下,他直接换个身体就行,没必要在这具身体中耗着。
这人完全可以让邬客玉“自杀”,随后拍拍屁股跑路。
邬唤雪霍然站起身就要去找宋长矜,迎面撞上推门走进来的男人。
晏回青看着面前女子猛地刹住脚,僵硬地向他问好,目光慢慢挪向老神在在撩着衣袖斟茶的少女。
他面上带了几分揶揄:“看来用不着我来解释了。”
邬唤雪听懂了他的暗示,脸色倏地变幻。
晏回青对她道:“你的母亲醒来了,想要寻你去说些话。她之前多半是被施下什么邪术,才会长久昏迷不醒。”
“邬客玉身上的不对劲,大部分是由你的母亲告知我们的。”
邬唤雪神情恍惚:“所以……母亲早就知道我父亲的异常,却一直被邪术所困、或是因为那人的威胁,所以未将真相告知于我。”
她的眼中情绪复杂,那张素雅清淡的脸上压抑着汹涌的情感。
可最终她也没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匆匆离开了。
晏回青自然地坐在她原来的位子上。
符盈将倒好的茶水推过去,托腮问道:“可以确定邬客玉是被谁侵占了身体吗?”
她想了想,估计许元念在之前就已经把秘境当中的真相告知小师叔了,于是接着问:“还有丁含姝,她的身体又是被谁侵占的?”
“只是有些猜测。”晏回青抿了口茶水,“宋掌门的控魂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做不到在见不到人的情况就能揪出鸠占鹊巢之人。”
他懒洋洋地拖着长音,话锋一转说:“这两个小偷要么本就是一人,要么本就目的相同。”
符盈斟酌着开口:“是魔族?”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些前尘往事发展到现在,产生了同一种结果:平水州曾经与邬家对立的家族全部衰落,资源大量聚集在邬灵镇,而邬灵镇内部又混乱无序。
这些都是对魔族完全有利的地方。
听到她的猜测,晏回青打了一个响指,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控魂术本就难学,将其学得这么精湛的人更是没几个。”
“除宋长矜外,便只有魔君贺野、以及他麾下排行第二的魔将有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