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盈:“……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
打不过先示弱观察,符盈非常有经验。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观察着这只鸟——体黑腹白、金眼锐利的鸟类审视着她。
这是伯奇?
符盈终于反应过来了。
与此同时,伯奇优雅地向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后说:“归元镜的血脉,来我天虞池做什么?”
符盈的身上确实有一半归元镜的血脉,她想这应该是她和“古神之心”有共鸣的原因之一。
她犹豫一瞬,挑挑拣拣地和这只伯奇说明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着重强调自己没有打扰它的想法,如果前辈能放自己出去就好了。
“按照你所说情况,我的后辈被魔族抓去,被她驱使着四处寻找可以与‘古神之心’产生共鸣的人?”
伯奇完全没有理会符盈的话,只抓住了这一点情况敏锐问道。
符盈:“……大约是这样。”
“呵。”上古十二凶兽之一的伯奇冷呵一声,肉眼可见地动怒了,“好,很好……”
为防自己也被迁怒,符盈见缝插针说:“您的后辈如今在我问仙宗上,您不要担心,我们一直在好生照顾着它。”
伯奇让符盈给它描述了一番羡鱼的体型样貌,准备一会儿好好教训一顿这个欺负自己族群幼崽的魔族。
它看了一眼用一缕灵力艰难维持着自己生命的符盈,又移开了视线:“你只能找到天虞池的位置才能出去。”
符盈试图垂死挣扎一下:“就算我没有想得到神灵护佑,也不可以让您为我指另外一条道吗?”
伯奇:“不要得寸进尺,归元镜的后辈。”
伯奇是天虞池的守护者,只有合它眼缘的人或者某些族群的血脉能通过它的考验、进入天虞池,无人有例外。
不过……
它想,一开始没见到人时就伤了这个小辈,现在就当做给她些补偿吧。
符盈垂着头准备老老实实走进水潭继续前进,身体忽然一轻,天旋地转间被扔进水中。
伯奇看着少女消失在水潭之中的身影,又回到了自己数百年如一日待着的巢穴,等待下一个有缘人前来。
我把你送到了天虞池的附近,至于能不能通过考验,就看你自己了-
摇晃、坠落。
跌入水潭当中的少女在心口撕裂的疼痛当中回忆起来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一小段记忆。
身体上的疼痛几乎让她分辨不出记忆与现实,可当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时,颠簸摇晃的墙壁让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她还没抵到天虞池、刚刚被羡鱼抓到时的记忆。
她当时做了什么呢?
符盈像是在看留影珠记录下来的画面一样,悬浮于不见天日的黑暗空间中,看见蜷缩在角落中的少女抬起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握住了自己脖颈间滑落掉出的吊坠。
她的双唇颤动,三个字无声地、颤抖着被她轻轻念出。
她说了什么?
莫大的茫然袭来,符盈试图凑近几步听清少女口中在说着什么。可她的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船舱的门忽地被人打开了。
灿烂日光倾泻而入,眉心一点朱红的少女踩着日光走进来,轻轻瞥向角落中握着什么东西的少女。
“诶呀,想要通风报信吗?”
眨眼间她来到了伤痕累累的少女身前,略微弯腰,轻轻松松地将她手中的吊坠摘了下来。
在这一刻,紧随羡鱼而至的留鹭恰好将身后的门关上,光明与黑暗交替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瞳不适应地轻眨一瞬。
就在这眨眼的一瞬间——
奄奄一息的少女肩颈处的衣物破损,心口处忽地亮起极为微弱的一点银光,某种印迹浮现一瞬,又很快隐于皮肉之下。
——除了紧紧盯着她的符盈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羡鱼拎着吊坠的银线将下方的玉石提至自己的眼前,莹蓝色的光芒映在她的眼底。她好奇地端详了片刻,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将吊坠收起来,蹲在没有反应的少女面前,一手放在了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