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萱笑嘻嘻跑远了。
“什么?”
“吃的。”
方蜻纳闷去摸,摸出一把大红色包装的软糖,里面还有巧克力。有点像喜糖……底下有个“囍”字包装的糖映入眼帘,方蜻确定这就是喜糖了。
“吁——”
“吁——”
方蜻撕开一个包装,就火速踩着教官哨子声去排好队,小跑时还顺手将垃圾丢进垃圾桶里。
军训是一件非常枯燥非常乏味的事情。
世界上那么多人,没有几个人是爱受虐爱自虐的,更不要说这种自虐不是处于个人非常小众的性癖,而是一种广泛的规训。
方蜻脚下这片土地,从破开陈旧粘稠的黑暗重新站起身,昭告国土上的所有子民再一次举起代表国的旗帜时,五角星下守卫的军队,就是一个不同于这个大球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存在。
军队是一个国家的暴力的代表,是一群聚集的可以施展暴力的人,是领导者手中一把彰显能力进可攻退可守的刀枪。
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代,手中拥有大批武装力量的人,最差都能割据一方,得到些“军阀”的名头。
强一些的则能成为书写历史的一方,轻易做出让别国破灭的决策,小国的外交官上午还在大使馆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下午只能在变成废墟的国土中掩面沉默。
不过这些东西离方蜻好远。
她观念中的军队,甚至她周围一大票同学们观念中的军队,和一些用文字写下的概念毫不相干。
不是冰冷的、死板的、遥远不可及的,而是活生生的人,会呼吸的人,遇到什么困难也许向他们求助就能被帮忙的人。
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解放军。
是出现在抗洪地震报道中血淋淋的手和脚。
是从人群中走出去的子弟。
方蜻举着酸乎乎的手臂狠狠咬牙,做出口型:是魔鬼!教官是魔鬼!
学生们被排列成面对面站军姿的队形。
对面的女生看见方蜻口型,也悲痛欲绝的无声附和。
方蜻看着她的嘴唇一动一动的:没错,教官是魔鬼,我的手好酸,救命救命救命休息休息休息!
操场上时不时响着歌唱声和口号。
休息时,王教官清咳两声,板着脸扫了整个班一眼,喊了里面七个人的名字。
方蜻和袁萱默默对视,往后躲。她俩都觉得不能凑太近,免得被牵连。
却见王教官极速变脸,嘎嘎阴笑:“刚才听了一下,咱们九班,刚才唱歌喊口号的时候就你们几个声音最响亮,气势最恢宏,走,跟我过那边去,我们找对面那家伙打擂台。”
袁萱:“!!!”
方蜻:“!!!”
不仅是她们两个,周围听到这话的同学全部起了兴趣,一个接一串,兴奋跟上去。
李白:实不相瞒,我也对这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