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更阑被一阵又一阵冷风吹得眼睛无法睁开。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挟制身侧,无法动弹,而身在高空的失重带来的恐惧让他只敢睁开一条眼缝。
倏而感到惊恐。
他看不清挟制自己的这个人,那张脸在他眼里模糊成一团,仿佛身处云雾中,无论怎么使劲睁眼眼都没法看清。
冷静下来后,聂更阑终于开始慢慢察觉自己所处的这个怀抱冰冰凉凉毫无温度。
这个挟制自己的人,不,也许一只法力高强的山精鬼怪……他挟持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聂更阑忽然感到掠过眼前的冷风戛然而止。
一阵温和的气流停在少年的周身,云雾柔软似棉絮慢悠悠从他身上浮动而过。
聂更阑小心翼翼睁开眼缝。
他和那道白影停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而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渊流,嶙峋怪石从湍急的流水间穿过,但因为太高,凡胎□□根本无法听到水流声。
聂更阑从未到过这么高的高空,吓得一瞬间紧闭双目,双手下意识搂紧白影的脖子。
嗯…
虽然冰凉,但却是软的。
聂更阑看不清白影的模样,但也能肯定,这是一个人。
他实实在在搂到了白影的脖子。
等到聂更阑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一道寒冽缥缈的声音仿佛来自虚空的梵音,直直钻入耳内。
“摸够了?”很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聂更阑吓得立刻缩回手,但却忘了这里是万丈高空,身体瞬间有坠落之势,然而这之前,白衣人的灵力已经将其稳稳托住。
聂更阑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道,知道自己不会再掉下去,狠狠松了口气。
他磕磕巴巴地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平常从不主动接近别人。”
一道清冷的笑声再次飘入耳畔。
像是不信,又似乎是不屑一顾。
聂更阑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言行不一,咬牙辩解:“我说的是实话!”
“嗯。”
清冷渺远的声音再次传来,下一刻,那块玉佩在术法操控下自动归位,系在了聂更阑腰间。
聂更阑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不知为何想解释的心情愈发强烈,“你不信?我平常真的不会主动接近男人,在凡界时,他们实在令人作恶,我……”
“噤声。”白衣人清冽的嗓音传来。
聂更阑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般,悻悻地闭嘴。
仿佛在这个白衣人面前他是一只渺小的兽类,他只能无条件服从他的一切指令。
而一根冰凉的手指忽然点在聂更阑的眉心。
少年浑身瞬间紧绷,心脏如同被无形的铁爪擒住,口鼻不能呼吸,喘息声越来越大,胸口也一并剧烈起伏。
眼前闪过无数道油腻肮脏的虚影。
“到爷这儿来,爷会好好疼你的,快来呀小美人儿。”
幼小的宝瑟跌坐在地,鼻间全是恶臭冲天体味、酒味,以及那些男人发黄充满侵略的眼睛,仿佛一头头饿狼一般盯着他。
宝瑟双手撑地趴着,呕了一声,开始吐出脏污之物。
……
聂更阑瞳孔剧烈收缩,眼前场景飞速退去,缥缈的云雾和凉爽的风重回眼前。
那根冰凉的指尖依旧停留在他额间,方才的回忆只过了一息而已。
这是聂更阑来到修真界以后,除了所谓的家人聂云斟外,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触碰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