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禁军收到消息赶来时,场面差不多已经平息下来,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去扫尾收拾后续,平息越青君怒火,追查行刺之人与幕后黑手。
“末将护驾来迟,还请六殿下恕罪!”底下官兵都到了,领头的中郎将才姗姗来迟,且带着一身酒气,还有浓重的胭脂水粉气,可想而知来此之前是待在哪儿。
越青君双唇微抿,神色淡淡看着他:“怎么会迟呢,虽然疏散了人群,封锁了附近,连箭头都已经拿出调查,但这人还没抓到,怎么算迟呢,中郎将大可以入夜了再来,想来那时这刺客还没被抓到,有你用武之地。”
中郎将单膝跪地,一时竟不敢起身,分明这位六殿下并未疾言厉色,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只觉得毛毛的,比见太子更甚,大约也只有发作的老作精能与之相比。
“末将这就去调查,必定不会放跑刺客!”就是没有也要找一个。
越青君淡淡道:“那中郎将就慢慢找吧,我先回宫觐见父皇,向父皇禀明今日之事。”
说罢,他转头看向宁悬明,后者方才那点微醺酒意早已散去,余光瞧见今日一同饮酒的几位同僚也在这酒楼中一时无法离开。
他对越青君点点头:“殿下先回宫吧,近日外面危机四伏,殿下大可多留在宫中一段时日,待查清此事再说。”
越青君失笑,“宫里宫外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宫外有刺杀,宫里就没有明枪暗箭了吗。
“不过,我大抵确要留在宫中几日,与你的踏春之约,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
本就几日未见,如今又要相别几日,今日匆匆一面,竟是这半月中唯一相见之机。
“我让人将那树桃花摘了,酿了几壶桃花酒,本是想踏春再喝。”说着,他面露一抹无奈,“我不在府中,你搬回去住可好?官舍虽有护卫,但到底比不上府中,且我不在,那里终究需要一根主心骨。”
他神情恳切,目光真诚,但见他握着念珠的手略显青白,便知他是忧心他的安危,越青君又没出事,府上何须其他主心骨。
思及方才刺杀,宁悬明也只笑着点点头道:“殿下相邀,我自不会拒绝。”一语双关,既是说邀他入府暂住,也是说尚不知何时的踏春。
“殿下安心进宫便是,不必忧心其他。”
越青君手中微松,念珠重新转动起来,片刻后,他上前将念珠递到了宁悬明手中,“它伴我多年,几次有惊无险,也希望我不在时,它能保佑你。”
宁悬明低头看了看,白玉似是被重新打磨过,比之前还要莹润光泽。
再抬头时,便见越青君已经走远了,只余背影翩翩。
宁悬明重新转身看向刚才放下大话的中郎将,“我知中郎将手下人才众多,但应当不介意我请人帮忙?”
中郎将巴不得如此,当即道:“不知宁侍郎所荐何人?”
宁悬明抬头看向对面酒楼二楼包厢,开了扇窗看热闹的顾从微:“……”
这真是要被架上贼船了!
*
宫中,章和帝午睡刚醒,便听说了今日有人当街刺杀皇子一事,还有些惺忪的状态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