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绎轻笑一声,赤脚下床,而后稍稍用力将周颂宜从床上抱起。她好像一团柔软的棉花小人儿,四?肢摇摇晃晃,唯一有支撑力的脖颈也温顺地贴着他的颈窝,毫无防备地将所有寄托给他。
“先去洗澡,用我房间的浴室,浴缸是干净的,别拒绝我,洗完我们再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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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宜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有一汪水池,她舒舒服服地浸泡在里面,感受温热的水漫过身体,平静祥和。
【…。。。】
又难受,又享受。
周颂宜倏地睁眼,发丝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额间,她想要翻身,却发现动弹不得,待彻底清醒,才意识到?自己正完全被谢行绎禁锢在怀里。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后背,什么楚河汉界,他们甚至紧紧相贴。周颂宜下意识想将谢行绎推开,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尤其?喜欢这样的被紧紧拥住的感觉。
就像喜欢真丝睡裙,喜欢让被子包裹全身那?样,而谢行绎远比那?些物?件要更加滚烫。
小心翼翼地将夹在他小腿间的脚抽走,但只是轻轻一动,身后的男人就已经警觉地睁眼。他稍稍用力,又将人扯回怀里,嗓音沙哑,似是还未睡醒:“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
床头柜上的手机恰好亮了一瞬,周颂宜捕捉到?时间,又推了推谢行绎:“谢行绎,快九点了,你?该起床了。”
他素来有每日?早晨起来健身的习惯。
开口才察觉到?喉间的不适,疼痛从喉咙眼冒出,周颂宜难受地清了清嗓子。
她不舒服。
像有磨砂质地软布蹭过心口,谢行绎瞬间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眼睛盯着她锁骨处那?一片片粉色印花,询问:“要不要喝水。”
环顾四?周,床头柜的角落挂着她破布一样的睡裙。整间房像是刚经历过战火,床头灯倒在地上,黑色电线像藤蔓,从床边蔓延至不远处的领带边,手表,口袋巾,滚落在地上的枕头。
还有床上随处可见又难以描述的痕迹。
衣服都已经被扯坏,也没有办法出门,周颂宜钻回被窝,将自己的身子遮挡住,而后抬手戳了戳谢行绎的胳膊,指使他去隔壁房间为自己拿一套新的睡衣。
谢行绎打算顺带去小厅接水,但刚走到?门口就被周颂宜叫住,对方红着脸,有些难以启齿地补充:“还有那?个,也没了。”
顺势向下瞥去,他唇角轻扬,瞬间会意:“嗯。”
谢行绎径直往周颂宜房间走,推开衣帽间大门,在一排连衣裙前停下,挑了一件薄纱长裙,又在满抽屉的内衣中挑选了一件嫩粉色。
手里抓着一团轻飘飘的衣料往回走,周颂宜接过来,磨磨蹭蹭地披上衣服,两只手都在颤抖,内衣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去。
抬头一看,谢行绎却像个没事人,生龙活虎。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