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苋抹掉脸上的水,整个人还是蒙圈的,项羽已经扎入水中。
她咬唇,指尖酸胀,一直传递到心间,让心脏也变得酸酸胀胀的,不由捂着心口,望着江面出神。
风吹来,带走身上的温度,更冷了。
很快项羽重新出现,快速的游到虞苋的面前,将短笛放在她手边。
见她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一脸淡定给她整理衣裳,系好腰带,完全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羞愧。
项羽问:“抱歉,今日是我做得不妥,下次会提前跟你商量,不会让你受惊了。”
他竟然主动道歉了。
虞苋小声“嗯”了一声,低头看着他冷峻的脸,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想要靠近。
她忍不住伸出双手,搂住了对方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项羽的身上,眷念的蹭了蹭。
项羽叹了一口气,娇气得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娇气是娇气了点,遇事倒是冷静,下手十分果断,时机亦是拿捏得精准,非寻常人可比。
这倒是能解释得通,为何当初商船被屠,只有她一人得以幸存了。
“先上岸。”
“嗯。”
两岸有密集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野鸭子在里面筑巢,鸥鹭在水面扑腾着两只翅膀。
虞苋亦步亦趋的跟在项羽身后,小可怜的样子,想要上前卖乖说两句好话,又记起今日遭遇的事情都是他看透自己的性格,故意使计激她,即便是道歉了,她还是很气的,便低头看着地面,愣是没开口。
呵。
她本就该生气。
踢了一脚地面上的枯木,虞苋不太喜欢这个沉默的气氛,开口询问:“将军,黎晟没事吧?”
之前她听闻黎晟能够以一敌十,这才放心的跑路。
项羽回答:“她没事。”
虞苋又询问:“那我的小白呢?”
项羽:“也无碍。”
那她便能放下心了。
项羽突然顿住了脚步,虞苋一个没注意,头撞到了对方的后背。
他说:“退后。”
虞苋探出一个脑袋,见前面正有十数人已经搭好了弓箭蓄势待发,后面还有十几人,而领头的脸上留着络腮胡,眼睛冒着精光,一副标准的坏人打扮。
又来?
项羽将随身携带的剑出鞘,格挡住第一波箭雨,护送她到了最近的一刻大树的树干后面躲着。
“别出来。”
“知道。”
项羽耳朵微动,便见又一波箭射来,叮叮当当的,扎在了树上和地面上。
虞苋见箭头上呈银白色,看上去是抹了什么东西,不由提醒道:“将军,小心,箭上有毒。”
他道:“是水银。”
水银就是汞。
虞苋为了缓解紧张,还有闲心询问:“听说秦始皇陵中修了一条河,河中灌溉水银,始皇帝的棺椁便顺着水银的河流绕着皇陵流动,无人知道他的棺椁具体在何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始皇帝?”
“……”
虞苋心虚的低头:“他第一个称皇,不就是始皇帝吗?”
项羽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道:“六国的百姓,没有不仇恨他的,而你却不恨。”